“是!”
几个家奴抄小路追上了朱石,但朱石身后有一大群人高马大的护卫,几人不敢轻举妄动,一直等朱石去茅房落了单,才一个麻袋罩住朱石的脑袋,将朱石拽去了古玩铺子后的巷子。
华服公子冷冷地走到朱石面前,二话不说先踹了朱石一脚。
朱石被踹得五脏都移位了。
华服公子打了个手势,几个家奴拿掉了朱石头上的麻袋。
朱石跪在地上,刺眼的阳光射来,他闭了闭眼,随后他看见一双干净崭新的牛皮靴子,靴子上刻着一只猎豹的图腾,他的瞳仁就是一缩,抬起头,望向靴子的主人,随后,唰的一下变了脸色。
华服公子用牛角尖挑起了他的下巴,冷笑着看着他:“你还敢来呀?”
朱石眼神慌乱地说道:“郁、郁少爷!”
郁少爷呵呵道:“坑了本少爷的银子,还敢上本少的地盘,朱石,你是第一个。”
朱石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地说道:“郁少爷……得罪了得罪了……我上次……也是让人给骗了……我事后才知道我自己进的货是个假的……这不……我一知道就立马给您能还银子来了……”
郁少爷似是不信:“是吗?银子在哪儿呢?”
朱石讪讪地笑道:“在……在马车上,您放开我,我这就去给您取来!”
郁少爷一脚将他踹翻在了地上:“你以为小爷还会再上你的当吗?!来人!给我剁了他的手!”
“是!”几名家奴一拥而上,将朱石死死地摁在了地上,其中一人拔出了匕首,对准朱石的手腕,就要一刀割下去。
朱石大叫:“郁少爷手下留情!我……我……我还十倍的银子给你!”
郁少爷没有说话。
“二十倍!”
郁少爷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三十倍!三十倍郁少爷!”朱石都吓哭了,“求求您放了我吧!您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我现在认识一个大靠山了!他们是我老乡!他们很有钱的!我救了他们儿子!你……你……你去找他们要报酬,他们一定会给你的!”
郁少爷扬了扬手。
正去隔他手的家奴顿住了。
郁少爷蹲下身来,眼神微闪地看着他:“你老乡?大梁人?”
朱石冷汗直冒地点头。
“叫什么名字?”郁少爷问。
朱石道:“女的……女的姓乔……男的……男的姓姬……”
郁少爷的眼神闪了闪:“两个小孩叫什么?”
朱石一愣,自己没告诉他对方有两个孩子啊……
郁少爷冷冷一哼:“不说是吧?来人,动手。”
朱石大叫:“我说我说!儿子叫景云,女儿叫望舒!”
郁少爷用牛角拍了拍他脑袋:“你要骗我……”
朱石胆战心惊道:“我绝不敢骗郁少爷!”
郁少爷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们有什么打算?”
朱石咽了咽口水道:“呃……他们好像打算买一些骆驼进大漠。”
“你想办法把他们留下,就留一晚,你若是留住了,你和我的账就一笔勾销了,你若是留不住……朱石,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郁少爷冷冷地威胁完,带着家奴离开了。
却说乔薇一行人去了酒楼,打算吃了午饭便启程,哪知饭菜都凉了,也不见朱石过来。
“我去瞧瞧。”燕飞绝抬步往外走,刚走了门口,朱石便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冲到姬冥修与乔薇面前,浑身发抖地说道,“快走!你们被人盯上了!”
------题外话------
哎哟,这年头还有人敢盯这群豺狼
“娘亲喜欢你!娘亲当然喜欢你!”
乔薇将景云紧紧地抱进了怀里,感受着他瘦小的身躯,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啊,让儿子受了这样的委屈,儿子却非但不怪罪她,还想方设法地取悦她。
她上辈子真是拯救全人类了,这辈子才会有个这么好的儿子。
姬冥修自山洞内走了出来,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母子,目光落在儿子那张埋在自己女人胸脯上的小脸,脸色沉了沉,十分“殷勤”地走上前:“行了,我来抱吧。”
乔薇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确切地说,是看着他的脚和手。
丞相大人冤枉极了。
家暴未遂还成了抠脚大汉,臭小子,真是害惨他了!
……
景云被乔薇抱了回去。
燕飞绝等人早看见乔薇与姬冥修去山洞了,猜出景云在里头,这会子看见乔薇抱着景云回来,并不感到意外,只不过,燕飞绝嘴欠,蔫坏蔫坏地道了句:“哟,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你娘抱啊?”
景云羞得不行了,就要从娘亲身上下来。
乔薇瞪了燕飞绝一眼,一手抱紧儿子的小身子,另一手扶住儿子的后脑勺,将他整个人都护得严严实实的:“别听你燕爷爷的,他是嫉妒呢,他想抱都没得抱。”
四十年的单身狗:扎心了……
小白珠儿一路打了回来,打得灰头土脸。
燕飞绝捂了捂受伤的小心心,拿着两串糖葫芦走到了小兽兽的面前。
人生真悲哀,堂堂江湖第一暗器大侠,竟然沦落到与小兽为伍的地步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来来来,别打了,咱几个唠唠……”
他话未说完,小白珠儿果真不打了,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手中的糖葫芦,像是做了个某个深明大义的决定,一把将糖葫芦抢了过来,而后上树的上树,进屋的进屋,一眨眼,一道兽影都没了。
燕飞绝:“……”
燕飞绝:“!”
乔薇回到马车上,重新给景云上了药、缠了纱布,因是她自己缠的,没让小胖子捣乱,是以缠得均匀又漂亮。
缠完,十七抱着望舒兜风回来了,在天上飞来飞去,刘海儿都给吹得站起来了。
望舒盯着直裰裰的刘海儿,一蹦一跳地上了马车,她不知道哥哥差点就走掉了,还以为哥哥是迷路了呢,拍了拍小胸脯,特别义气地说道:“哥哥你下次尿尿带上我!我看着你尿!”
景云呛到了。
望舒又看见了娘亲头上的紫色小野花。
真好看呀,摘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呢?
那是因为根本不是你摘的呀……
我真是个厉害的小姑娘!
望舒得意地想。
……
如此耽搁了一阵,兼之绕行本就走了远路,一行人抵达乌别镇时已是夜晚,城门早早地关闭了,只得又找了一处牧民家借宿。
这一代的牧民似乎常常能碰到赶不上城门的客人,家中做好了随时让人借宿的准备,他们的收费比客栈稍稍昂贵,若是不愿住下,自己搭个帐篷也是可行的。
从王后那儿打劫来的银子还有许多,不用白不用。
乔薇十分豪爽地住下了。
与他们一同住下的还有一个外地商队,是贩卖过冬物资的,匈奴一到冬季便物资紧缺,这两年有大梁朝的接济,倒是稍稍好过了些,但官府发放的有定额,想要多的、更好的就得自己掏钱买了。
这一家牧民中的男主人也在,亲自宰了两头羊,做了烤全羊,熬了羊杂汤,女主人烙了几十张饼,蒸了一大笼羊血肠包子,又看见有孩子,切了几盘小奶皮。
没有过多的调料,最大程度保留了羊肉的鲜嫩,那烤全羊,皮儿都烤酥了,金黄金黄的,肥油嘶嘶地冒出来,再洒上点儿他家自制的佐料,真是香得人口水都流下来了。
乔薇切了一片最嫩的肉喂给景云。
手上缠纱布什么的,真是太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