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冥修点点头,想到什么,突然道:“景云和望舒生下来也是这么小吗?”
乔薇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与自己想到一块儿了,她没继承原主的记忆,不知道二人出生时的样子,但——
“他们是龙凤胎,很难足月出生,应该……也不大吧。”
姬冥修没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乔薇忽然想起了那个古怪的村子,以及那个转瞬即逝不知是幻是真的古堡:“对了,我有事与你说。”
姬冥修抚摸着她的手,看着她憔悴的容颜,轻声道:“你先睡一觉,什么事等醒了再说。”
他嗓音令人着迷,轻轻地哄着,乔薇很快来了困意,不多时便睡着了。
另一边,教主大人与傅雪烟也各自洗漱完,换了衣裳,准备歇息了。
傅雪烟要回自己院子,教主大人哪儿肯放她走?将她整个人塞进被窝,被角掖得紧紧的,他自己则是抱了一床褥子,在坚硬的地板上打了一个小地铺。
方翠园其实还有多余的屋子,可教主大人不想去,待在这里,哪怕是睡地上他都乐意。
二人都背对着彼此的方向。
傅雪烟很困,可是又有些睡不着,她望着素净的墙壁,轻轻地说道:“你……睡了没啊?”
“睡了。”
教主大人飞快地回答道。
傅雪烟微微地勾了勾唇角,眼神微闪道:“地上冷不冷啊?”
当然……
不冷。
血脉喷张的教主大人,光是想想白日里发生的事,就浑身燥热。
怎么会那么圆润、那么好看、那么香、那么甜……
甜。
教主大人回味了一番那股令人羞耻的味道,身体瞬间变成一座小火山。
“你怎么不说话?到底冷还是不冷啊?”
这话,暗示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
奈何一根筋的教主大人没听明白,只以为傅雪烟是真的在关心他冷不冷,十分诚实地说道:“不冷!我身体很好!”
只有肾亏的男人才会怕冷,而他,是男人中的强者,绝对没有这毛病!
傅雪烟只觉一口气憋在了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
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她又故作疑惑地说道:“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冷?”
教主大人一把掀开了被子。
傅雪烟心口砰砰一跳,眸子里掠过一丝紧张,若细看,竟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下一秒,一床厚重的被子落在了她的身上。
“给你盖,我不冷!”
傅雪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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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虽才出走一天一夜,但整个王府都因他们的失踪炸开锅了,禁卫军也再一次地出动了,不仅覆盖了半座城池,还前往了环境险恶的山脉。
只是他们走的路与乔薇一行人走的路并不是同一条路,确切地说,入口是一致的,只是他们没料到乔薇一行人能够准确无误地原路返回,他们顺着几人消失的方向往更深处的山脉搜索了过去,这会子怕是还在紧锣密鼓地找人呢。
姬冥修自然也被惊动了,九阳掌六重之后是天堑,许多人都在第六重搁浅了,姬冥修想突破到第七重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他悟性过人,来夜罗的路上便参透了一半,眼下只需闭关数日,便可打破那层屏障,迈入第七重高手的行列。
可偏偏这时,燕飞绝与十七回来了。
燕飞绝之所以离开山脉,是因为那辆他们赶来的马车不见了,他还以为是乔薇他们几个坐着马车回来了。
结果他进了院子一瞧,没瞧见乔薇几个,这才知道坏事儿了。
燕飞绝考虑的问题比乔薇简单许多,虽说打搅姬冥修有让姬冥修走火入魔的风险,可若是乔薇出了事,姬冥修就不只是有风险那么简单,他是一定会走火入魔。
念头闪过,燕飞绝几乎没多少犹豫便冲进了密室。
那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姬冥修提前出关,找到慕王爷,调动禁卫军,开始漫山遍野地搜寻乔薇的踪迹。
正因为禁卫军出动了,山脉中的营地才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撤离了。
诚然,王后很想要了乔薇的命,姬冥修也想捣毁王后的营地,王后只要继续放任死士在山脉中搜寻,不信要不了乔薇的命,而姬冥修只要带着禁卫军直捣黄龙,也不信毁不了王后的营地。
可二人都没有这么去做。
若姬冥修直接带着禁卫军前去捣毁王后的营地,王后在盛怒之下一定会捅破姬冥修与慕王爷的关系;慕王爷若知自己被姬冥修给利用了,恼羞成怒下,定不会帮着姬冥修寻找乔薇了。
二人之间有个十分微妙的平衡。
姬冥修在出发前,很“贴心”地给王后送了一则友情提示,让王后尽快撤离。
王后保存营地的实力,他救回乔薇一行人的命,这就是彼此的平衡。
四人一兽回到王府时已经狼狈得不像样子了,乔薇与傅雪烟都换上了农妇的粗布棉衣,乔薇面前用床单兜着一个孩子,发型也乱了,脸也脏了,鞋子与裤腿上全是泥巴。
一股浓厚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姬冥修仿佛回到了二人初遇的时光,她也是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前后兜着两个重病的孩子,暴风雪中走了十里路,却让人从药房里赶了出来……
但那次,似乎也没眼前这般狼狈。
其实不止乔薇,产后面色苍白、裹得像个粽子的傅雪烟,以及虽然穿着自己的一袭锦衣,可满身都是血污(自己喷的鼻血)的教主大人俨然也没比乔薇好到哪儿去。
姬冥修看着擅自行动,险些连命都没有叔嫂二人,请家法的念头都险些蹦出来了!
然后下一秒,乔薇解开了“襁褓”,将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东西放入他怀中,他通身的凌厉,刹那间化作了绕指柔。
刚出生的孩子实在算不上多么好看,皮肤皱巴巴的,眼睛肿肿的,头发糊成一团,可即便如此,这个小东西还是可爱得有些犯规。
脸蛋小小的,皮肤很白,五官精致,一双小得让人心疼的手拽成小拳头,静静地举在头顶。
只是,她真的太小了,小到姬冥修这么抱着,都怕她从指缝里掉下去。
姬冥修是见过新生婴孩的,如鎏哥儿,如姬霜的五少爷,他们出生时都比这个大多了,她好像……还不到他们的一半。
“才七个多月。”乔薇抚摸着小家伙的脸蛋,轻轻地说。
姬冥修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傅雪烟:“辛苦了。”
傅雪烟垂下眸子,睫羽轻轻地颤了颤。
谁也没提之前的事,以后也不会再提,已经过去的,随着这个孩子的降临全都过去了,傅雪烟再不是王后身边的细作,她是一个母亲,她有了全新的开始。
姬冥修没让傅雪烟难堪,这让傅雪烟暗暗地松了口气。
真正地做了母亲,才明白孩子之于爹娘的意义,那是深入骨髓、刻入灵魂,比血脉的传承更为重要的东西。
这世上,不是任何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个没关系。
宽恕是最大、也最难过的仁慈,她很幸运,得到了这个男人心中所剩无几的仁慈。
“哎呀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呀?跑了一天一夜不累吗?”教主大人还是有些担心姬冥修记仇,将景云与望舒失踪的事算在傅雪烟的头上,赶忙拉过傅雪烟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刚生完孩子,给姬家延续了香火,劳苦功高,别、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回房歇息!”
说罢,生怕姬冥修会叫住他们似的,脚底抹油,拉着傅雪烟出了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