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道:“呼呼,好累好累呀!”
云夙就那么斜眼看着她,现在他浑身上下只剩眼珠还能转动了。
很快,望舒发现这个老伯伯似乎并没有好转,她又赶忙打开医药箱,拿出了乔薇亲手撰写的食谱。
望舒不认得这么复杂的字,可她知道这是她娘亲写的,她娘亲是神医,神医写的书,当然就是医书啦。
完全忽略了这只是一本乔孕妇想吃却不能吃只得画饼充饥一下的食谱。
食谱图文并茂。
乔薇的毛笔图,乔薇的毛笔字,辨识度:一个负。
第一页,凉拌醉虾。
望舒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一只虾,但那方法,她领会了七七八八。
第一步:去须。
望舒拿出一把小剪刀,咔擦咔擦地把云夙的头发剪了。
第二步:放入小盆内。
望舒一把抓起云夙,哒哒哒哒地去找小盆了。
小盆没找到,不过却让她找到了一口厨房的大锅。
望舒拿开锅盖,将云夙丢了进去。
第三步:倒酒。
这里原本就是专程给鬼帝做饭的厨房,鬼帝不见了,厨房才荒废了,可没荒废几日,该有的应有尽有。
望舒很快便找到了酒坛子,哗啦啦地倒了进去。
云夙原本已经在她拖拽的途中磕晕了,又生生被那伤口撒盐一般的剧痛辣醒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口满是烈酒的大锅里!
这小傻子要干什么?酒煮了他么?!
云夙用尽全力,微微抬起一点脑袋,朝望舒手中的食谱看了过去,那鸡飞狗跳的字可真是醒脑。
凉拌醉虾?
这小傻子,是在做醉虾?
她到底是把他当虾了,还是把食谱当医书了?!
云夙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全都哑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望舒不解地蹙了蹙小眉头,翻到第二页:清蒸螃蟹。
云夙的太阳穴又是突突一跳。
“唉。”望舒小大人似的一叹,“我不会生火。”
云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可他这口气没有松完,望舒又翻到了第三页。
当云夙看到那歪歪斜斜的“剁椒鱼头,第一步,剁掉鱼头”时,吓得两眼一翻,两腿一蹬,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中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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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走得急,身上仍是穿着那件小寝衣,不过高手乙怕“他”冻坏了,给“他”裹上了自己的披风。
本就胖,再裹上个层,这么定睛一看,简直就像个水桶飘进来了。
新任大圣师嘴角一抽,这真的是传闻中的祭师?确定没抓错人吗?
也是巧了,景云上场对阵三个小尼姑那日,新任大圣师与婆婆恰巧不在,因此新任大圣师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小祭师。
婆婆倒是在三殿下的房中见了一次,可还没看清,便被乔薇给挡住了,所以这会子即便是婆婆来了,也辨认不出这究竟是不是景云。
不过对方长了一张与乔薇七八分相似的脸蛋,一看就是小卓玛的。
小卓玛亲生的,自然也是姬冥修亲生的了。
这么一想,新任大祭师又确定对方的身份了。
而就在大圣师打量望舒时,望舒也打量起了他。
她曾经医治过一个老伯伯啊,那个老伯伯就是穿的这身衣裳,原来老伯伯已经痊愈了,还变得这么年轻了啊!
新任大圣师刚过三十,俊公子一个。
望舒:“老伯伯,你还记不记得我啦?”
新任大圣师:“小祭师,你给人治过病吗?”
望舒:“我是上次治好你的小神医呀!”
新任大祭师:“教主他走火入魔,需要祭师的力量才能压制。”
望舒:“你变得好年轻、好帅气了哦!”
新任大祭师:“不知道小祭师打算怎么给教主医治?”
新任大圣师讲的是夜罗话,他听不懂中原话。
望舒则是说的中原话,她听不懂夜罗话。
二人鸡同鸭讲半天,谁都没弄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还是望舒的肚子咕咕地叫了一声,新任大圣师才想起大半夜把人折腾过来,八成是饿了。
新任大圣师放满了语速,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比划:“小祭师请稍后,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待会儿等莲护法来了,再一起商议……医治……教主的……办法。”
他并不十分信任这个小祭师,只不过婆婆坚持声称小祭师修复了阵法的符文,她相信祭师的血脉已经觉醒,可怎么治,还得她从旁辅佐才是。
“好……吗?”新任大圣师问,这是他唯一会说的两个中原字了。
望舒点点头:“好……呀!”
新任大圣师放心地去了。
望舒根本不知道他是干嘛去了。
然后“小祭师”开始给唯一的病人治病了。
要确定云夙的病人身份并不困难,因为偌大的屋子,只他一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手上脚上都绑了铁链,眉心与手心一丝丝地冒着黑气。
这些都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人在走火入魔时并不好受,心跳比平时剧烈,精神高度焦躁,体内就像是有一团燃不尽的烈火,灼烧着自己的每一条筋脉,不仅如此,严重时,骨头里还会像是爬进了一万只蚂蚁,又疼又痒的感觉,能让人抓狂得想要疯掉。
唯一能纾解这种痛苦的方式就是不停地消耗自己的内力。
这也是为何人走火入魔后,往往都会大开杀戒了。
可云夙他不能轻易地大开杀戒,因为他服毒过量,丹田受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