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的脸色也渐渐有些泛白,她捏紧了手指,声音颤抖地问:“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去开地宫?是云夙进去了吗?”
燕飞绝气闷又难过地说道:“我们以为他进去,哪知他没有,他一直都在误导我们……公主的玉棺根本打不开地宫,四把钥匙才可以……他……他等我们进地宫后……把钥匙拿走了……卓玛把我们扔了出来,她自己……自己留在里头了……还有鬼王……鬼王也被关在里头了……”
乔薇的心都痛了!
那是她娘,她亲娘,她等了两辈子才等来的娘,就这么被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宫了!
“我娘出不来吗?”
她娘这么厉害,不就是一扇石门吗?难道还撞不开了?何况不是还有鬼王吗?他俩一起,难道还打不开一扇门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会儿,燕飞绝控制不住眼底的酸涩:“都怪我……是我撺掇少主开地宫的……”
“决定权在我手上,这事不怨你。”姬冥修双目如炬地说完,转身进了书房。
“姥姥呢?”乔薇追问。
燕飞绝蹲在墙角,默默地抹起了泪。
海十三难过地说道:“云夫人她……”
“公子……你找哪位?”绿珠在院子外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一袭红衣,容颜精致,气质如玉,除了自家少主,绿珠就没见过这般倾国倾城的男人。
男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当绿珠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时,眸子唰的一下瞪大了,“云……云夫人?”
几人赶忙朝这边望了过来。
姬冥修一把掀开帘子,自书房里走了出来。
公孙长璃抱着昏迷不醒的云珠,缓缓地跨过门槛,迈步进了院子。
乔薇迎了上来,探出手摸了摸云珠的鼻息,还有气,但气息十分微弱。
姬冥修走下台阶。
公孙长璃什么也没说,将云珠交到姬冥修的手上后,转身离开了。
“姥姥,姥姥!”乔薇捏住了云珠的脉搏,眸光一凉,道,“爹,你过来帮我看看,我探不到姥姥的脉!”
乔峥忍住心痛走了过来。
燕飞绝忽然几个健步冲出院子,扣住了即将上车的公孙长璃的肩膀:“云夙在哪里?你是不是跟他一伙儿的?你为什么由着他伤害云夫人?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海十三跑过去,拉住了燕飞绝:“你干什么呀?你疯了!”
燕飞绝撕扯着公孙长璃的衣衫道:“你告诉我云夙在哪里?你说!你说啊!云夙对云珠下毒手的时候,你上哪儿去了?你为什么现在才把她送回来了?”
姬冥修连名带姓地喊了他,语气如冰:“燕飞绝!”
海十三拼尽全力,将燕飞绝拽到了一旁:“你不要乱发火好不好?干公孙长璃什么事?他早就和少主脱离关系了,他帮我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何况,他也不一定帮得上,你不要无理取闹。”
这一番话并没有说错,也没夹带任何恶意,可落进公孙长璃耳中,却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得他心口刺痛。
乔薇一大早醒来,姬冥修已经不在了,燕飞绝一行人也陆陆续续地出门了,她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了云夙的名字,能猜出他们是去找云夙了。
她娘没过来,倒是她爹拎着一盒两生果与几株千年人参,满头大汗地过来了:“你霍师公回隐族了,两生果是和卓让人送过来的,千年人参是你霍师公自己去摘的。”
霍师公被容妃的鬼王重创,贺兰倾离开京城前,派玄衣卫将他送回塔纳族疗伤了。
乔薇接过东西,放进了东厢的桌上,顺口问道:“师公他老人家还好吧?”
乔峥就道:“好着呢,不好能进山采人参吗?你这丫头,都不问问你外公的?”
乔薇挑眉道:“外公的身子不是已经被爹调理好了吗?我就不担心他了。”
这话听得舒坦,乔峥心里乐呵,嘴上还是严肃地说道:“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得多记挂记挂的。”
乔薇一笑:“知道了,爹,等这边的事忙完了,我就回族里看看他老人家。”
“这还差不多。”对老丈人又惧又怕的乔峥,私心里还是十分孝顺的。
乔峥随着女儿进了东厢,见女儿忙前忙后地收拾,眉头一皱道:“你怎么就没个停着的时候?院子里没下人了吗?”
乔薇打开一个小箱子,装了一株千年人参进去,人参一共两株,她想好了,姬老夫人一株,云珠一株。
她装好人参,回乔峥的话到:“都回去了,只剩下绿珠与杨师傅几个,忙不过来。”
“啊啊啊!看我的看我的!”
院子里,传来了鎏哥儿兴奋的叫喊声。
紧接着,哐啷一声,是鎏哥儿乐极生悲,脚底打滑摔倒了,摔在了绿珠正在洗衣服的水盆里,浑身都打湿了。
鎏哥儿眼泪汪汪地走了进来。
乔薇嗔了他一眼,拿了干爽衣裳给他换上:“以后当心点知道吗?”
鎏哥儿委屈巴巴的:“嗯。”
鎏哥儿换好衣裳后,又没心没肺地跑出去了,不一会儿,景云进来了,浑身都湿哒哒的。
景云:“妹妹推我。”
又没多久,望舒也进来了,她的身上也湿了,却不是跌进水盆里,而是自己捧水洗了脸,结果脸没洗干净,反把袖子与衣襟全都弄湿了。
望舒:“哥哥在我脸上画东西!”
乔薇扶额。
从前觉得自家孩子特别乖巧的错觉是怎么一回事?
看胤王被三个小尼姑闹得焦头烂额时,她没少庆幸自家孩子乖巧又懂事,从不给她添乱。
如今真是——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一上午就在三个孩子的折腾里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