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胭脂没烦爷?”景行撩了眼皮受气小媳妇似的看着燕之。
“烦。”燕之想都没想便点了头:“烦你,恨你。”
景行慢慢地低了头,眼神黯淡了下去。
“就你这么一个坏东西,心眼儿坏,身子弱,简直没有一处好地方……”少顷,燕之淡淡地从容地说道:“可我还是管不住自己要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心疼你,只要见了你我就高兴,一边恨你一边高兴……”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无比的坦然,全没有半点女人的扭捏与娇羞之色,听得景行心里涩涩的疼:“我啊,过去还想着能嫁了你,咱们过几天热热乎乎地日子呢,现在我也不想这些了。”
景行转了身子对着她,连声音都活泛起来:“为何不想了……”
“没用,想多了就是让自己难受。”燕之把布料横平竖直地叠好放在膝上拍了怕:“总想着这些,咱俩谁也别想痛快了,何必呢。”
“你现在也是身不由己了吧?活该!”燕之瞟了他一眼,轻声道:“依着你的脾气,那桩事儿早就该解决了。拖到了现在,你仍没有娶她进门,也没有解了婚约,为什么?因为你贤王爷也没招了……”
“你惹不起万岁爷。”俩人脸对着脸,她的话很轻只有他能听的见,但这话又很重,如同一柄实心的大铁锤重重的敲在了景行的心上,震得他几乎要鲜血四溅!
“别这么看着我!”燕之搡了景行一把:“你还真把姐姐当了傻子了?切!”
“你不傻,是爷傻!”景行被她推得晃悠了下,马上俯身伸臂抱住了燕之。
燕之呼出的热气扑在景行的脖子上,带着浓浓地酒香。
景行侧头迷恋地在她的脑门儿上亲了一口,什么话都没说。
他最爱叫她一声‘乡下妞儿,傻丫头’,他也希望她真能活得这样没心没肺。
没心没肺的人会少了很多思索,也就少了很多痛苦。
那样他就能坦然地排兵布阵,坦然的等待时机,坦然地面对她傻乎乎的等待,坦然地把自己的余生交给她直至安然地死去。
而现在景行的心里却是鲜血淋漓的疼!
燕之什么都明白,甚至明白得看穿了自己的灵魂最见不得光的那一面。
可即便如此,她仍然对他说了这样的话:烦你,恨你……可我还是管不住自己要喜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放开我!”莫名其妙地,燕之发现他的手臂竟是越收越紧,勒得她就要喘不上来气。
“不放!”景行发狠似的低头瞪着她说道:“真傻,傻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