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横:“你说过。在你劝我去魔法学院上课的时候提过,说有一位讲师对自己是亡灵法师的学生做过研究。你是从哪里听到的?那个讲师人呢?”
小鸡将自己的翅膀从她手里挣脱出来,想了想说:“那应该就是在会长那里了。对了是菲尔!菲尔是一只会精神系魔法的魔兽,跟它呆在一起,有时候脑海里会忽然之间出现一些别人的心里话。”
“啊……”君横若有所思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雷切尔紧了紧自己的衣袍,火速回到学院,甚至都在街上用起了风系魔法。
此时学院还在上课,他避开人群,闷头来到学院后方的一块荒地上。
在附近找了找,拉开地下室入口的石板。提着手边油灯往下走去。
光线从上方照下,一路上只有他鞋子踩在石板上的声音。
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潮湿的空气里萦绕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讲师有些害怕。越走,他越觉得脚步沉重。
最终,他停在了一扇铁门的前面。
大门已经被锁链封死,合页处也被铁锈紧紧僵住。
“艾德里安娜老师!”
讲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将灯摆在旁边,朝着前面磕头道:“艾德里安娜老师,是您吗?我知道您还活着……不,您还在这里。”
虽然他也不明白,明明地下室的四面,都画着克制亡灵的魔法阵,艾德里安娜是怎么活下来的。
讲师抬起头说:“我想见见您,亲爱的老师。如果您要责备的话,就责备我吧,不要去伤害那些无辜的学生。”
他说着声音小了下去,似乎羞于问出这个问题:“您过得……您过得还好吗?”
“雷切尔,你已经长大了。”
雷切尔听见声音,肩膀剧烈一抖,猛得抬头。
她眼前站着一个披着讲师外袍的长发女人,碧蓝的眼睛带着笑意,深深看着他。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浑身都散发着温暖的味道。
是她,她还是艾德里安娜,不是一个邪恶的亡灵!
看见她的一瞬间,雷切尔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老师!艾德里安娜老师!真的是您!您还在这里!”
雷切尔往前爬了一步,伸手想要像以前一样扑到艾德里安娜的怀里,可手指却直直穿了过去。
雷切尔摔到地上,他愣了片刻,回头去看灯光下的飘渺身影。
视线一阵模糊,忍不住大哭起来。
是的。
她已经不在了。伟大而值得骄傲的精神系大魔法师。
小鸡跟君横说,这次被围剿的亡灵法师,曾经也是卡塔里的居民,许多年前在老师的帮助下逃出了卡塔里,之后一直留在周边的沃尔森林。
而艾德里安娜说,她在等她的学生,那是一位亡灵法师。
亡灵法师总不会是批发销售的吧?所以核对一下,君横一直拿他俩当一个人来着。
君横看了眼小鸡。小鸡黑眼珠子一转,悄悄看向讲师。讲师则一脸紧张地看着君横。
三人互相盯着对方的脸,试图从中分析出一些什么。
看来大家都有想知道的事情,而讲师最想知道的是君横已经知道了那些。贸然开口,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信息。
喘息未定,触而即发。
君横思忖片刻,说道:“可是你之前说,学院里没有精神系的魔法师啊。那她是怎么回事?”
“艾德里安娜大人她……确实不算是学院的老师。她只是陪同其他的冒险者一起来卡塔里,又在这边留的时间久了一些。算是学院临时请来的老师吧。”那魔法讲师说,“可是之后她就离开了,没有留下来。”
夫人不明白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就箭拔弩张了,弱弱开口道:“艾德里安娜大人在学院里留了一两年,当时我们都以为她会留在卡塔里了。很多年前,那应该是快十几年前了吧。公会的魔法师冒犯了她,她一气之下就自己离开了。”
夫人:“难道不是吗?”
讲师点头:“是这样的。”
君横慢慢将红线从手指上解开,然后漫不经心说:“哦。”
讲师又问:“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君横眯起眼,无神地看着他,说道:“是刚才的亡灵告诉我的。”
昏暗的烛光跳跃在她的脸上,给她的五官带了一种诡异的阴森感。
“她说她被别人背叛,关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痛苦死去。可是她的遗愿还没有完成,所以回来报仇了。”
那声音就像是从什么幽森的洞穴里飘出来的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讲师嘴唇蠕动,呼吸沉重,说道:“不……不可能。艾德里安娜大人是一位伟大的魔法师,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谁在辱没她的名声!”
君横耸肩:“大概吧,谁知道呢,毕竟怨灵是很狡猾的。而且就算她是艾德里安娜本人,因为戾气变成了凶灵,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也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讲师盯着烛火,催眠般地说了一句:“一定是这样的!”
君横将小纸人和红线放到火上,静静点了,看它化成灰烬,才拍拍手站起来。
君横说:“不管是真是假都没有关系,反正今天晚上我会亲自去学院看看。艾伦的魂魄我会带回来,地下室的亡灵我也会超度。但是为了避免惊扰到他们,今天的事情,你们都不要声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夫人立即点头。她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相信眼前这两个人了。
君横又看向讲师。
这个心理素质不高的人,犹豫片刻,扯起一个笑脸道:“请不要把这个名字告诉骑士队的人,我不希望再因为不确定的事情惹大魔法师生气。而且你们也知道的,艾德里安娜大人跟公会的关系并不好。”
夫人:“好的老师。”
镇上从来不提这个名字,就像是被禁言过一样,因为每次说起这个名字,公会里的魔法师就会很不高兴。
精神系魔法师向来是被人忌惮的存在,看来他们之间的确有过很大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