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那块儿碎布在油灯下看了半天,这是一块儿暗紫色华服布块儿,似是被撕碎的。
被野兽撕碎?不合理,这京城内怎么可能出现什么野兽。
那又是怎么撕成这样的呢?很显然,撕碎这布块儿的东西,非常锋利,撕碎的速度也非常之快!
交给徐廷让其将布块儿带走,陈决又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儿,其他……几乎一无所获。
这院子恐怕早就人去楼空,院子里好多东西都不见了,尸体也不知被带去了哪里。
甚至连很多味道都散尽了。
“留两个人在这里看守两天吧,这里已经被废弃了。”陈决说罢,转身出了院子。
骑上高头大马,他一夹马腹,马儿便载着他驰骋归家。
骑在马上,迎着风,肩头的伤口有微微的刺痛感。
陈决有一种感觉,对手仿佛不像是个纨绔,反而像是一个聪明的、自命不凡的男人。
刘睿那种纨绔,脑子蠢的要命,每次丢尸体都简单粗暴……怎么还会懂得在这样一个院子里,刻意的将院子和房间布置一番,等着他来?
对!
陈决打从一进院子起,就有这种感觉,仿佛……杀人行凶之人,早就预料到他会来,所以清扫了院子,处理了院子里的血迹和闲杂尸体。
甚至规整了几个房间,然后……认真的杀人,并将尸体摆放的如同熟睡般。
凶手还给尸体盖了被子,把房间内的血迹和地上的脚印等都清扫擦拭过……
陈决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有些不高兴——
那凶手,似在玩一场游戏般。
甚至,还在戏弄查案官员!
他微微眯起眼。
真是一个自以为是,傲慢的凶手啊。
是刘睿吗?
刘田平到底把自己的儿子,教成什么了?
真的……是刘睿吗???
肯定是吧……这样的杀人手法,毕竟不是谁都能做的到啊。
至少,干尸案的凶手是一个人。
只是……到底是不是刘睿?
还是,仅仅是将刘睿作为挡箭牌,幕后真凶另有其人?
那……李儒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抵达陈府时,陈决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
大概……又是一个不眠夜。
大理寺和九门的人跑了一天,全城的打探,总算在晚上时间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徐廷找到了一处私宅,初步推断是刘睿的私宅。
以刘睿门下一小厮的名义才买,但是那宅子大到,贵到,绝不可能是小厮买的起的。
哪怕只是城西一处偏宅。
他们查出,那小厮最近买了一批被褥铺盖,都是上等的用料,最后都送到了这宅子里。
一个小厮买的起那种大宅子已经是很奇怪的事情了,会用那么奢华的铺盖,如此讲究,可就绝对不仅仅是奇怪,而是不合理了。
傍晚时分,陈大人调动了几十号人呼啦啦从四面八方怼到西城区的一条小巷子里。
到得那处偏院,却只捉到一院子的空荡荡。
这院子,似乎早就人去楼空了。
陈决站在院子门口,推开门,便产生了这种感觉。
王异挡住了陈决的路,一摆手,几个护卫率先进了院子。
“万一里面有陷阱或者埋伏……”王异解释道。
陈决白了他一眼,似乎在嫌弃王异多此一举,却还是服从的站在门口,只实现盯着那几个护卫,并没有不自量力的真的往里面闯。
护卫防备着推开所有的门,却没有发现一个活人,甚至连尸体都没有一个。
直到推开最里面的一间大卧室,一直关着门窗的房间里,便涌出一股怪味……
“大人,里面没有……没有活人了。”一个护卫率先走出来对陈决道:“但是有一具尸体。”
危险可能性被接触,陈决便踏进了院子。
整个院子很宽阔,却也不过是个一进的大院子,院子又足够大,大到摆放了许多假山石,也种了几棵高树,看起来非常有年头。
在这院子里,即便站好几个人,也可以互相躲藏,不至于一眼就看到彼此。
陈决没有立即进屋子,而是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儿,在一处树后,他看到了一片血迹。
血迹显示,被杀之人曾经企图爬上树后的墙壁逃走,可他并没有成功。
墙壁边上的树上也后血迹,竟像是被杀之人从墙上狠狠向后跌撞到树上,然后落地——为什么一个爬墙想要逃走的人,会向后跌在树上?
陈决站在树边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朝着连建的房间而去。
院子里有三个房间,可每个房间里却都有室内走廊,有一间间房间挨着排布,像是茶馆儿,或者客栈一般。
陈决一间间的进,四处打量,不放过任何细节。
他很快就发现,这间宅子,从院子,到房间,死了恐怕不止五个人了,只是……一具尸体都没有。
血迹并没有被清理的很干净,但是会暴露杀人轨迹等痕迹的地方,却被人为处理掉了。
陈决抿着唇,杀人的人,该是个了解探案方式的人,又或者,至少是个聪明人。
如果是刘睿的话,那么便符合第一条——他是大理寺少卿刘田平的儿子,就算再纨绔不学无术,也该耳濡目染学到很多东西了吧。
许久后,陈决终于走到最后一间房——在这里,摆放着一具尸体。
尸体被妥当的摆放在了卧室里的巨大床铺上。
这室内的一切布置,都极尽奢华,显然是整个院子里的主屋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