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课

男生风样的背影迅速消失在李遥月眼前。

——我今晚要走了。

这六个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实在不知道,要以什么契机和借口说出来。

没有立场和身份。

看着两道纠缠的身影即将在面前消失,李遥月抬头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徐知舟。”

徐知舟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什么?”

李遥月唇角翘了一瞬,令人心神摇荡的浅淡笑意:“祝你一路顺风。”

“啊,不对。”她想了想:“是要说一路平安吧?”

“那就……一路平安。”

李遥月笑得眼睛微弯,风吹来,压倒芦苇荡,吹散荷花池。

“谢谢你的苹果啦。”

我操。

徐知舟当时就想,你他妈笑什么,这样老子还走个屁。

没有人知道,徐知舟从十七岁开始,每一次迁移都习惯带着一个大麻袋。

去美国也带着,回了x大也带着。

改造过的房间里,三分之一都被麻袋里的东西填满了。

全部都是粉丝来信。

周家兄弟跟徐知舟长大,不能更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除了一头扎入音乐,他把自己锁得死死的,犹如牢关内重重把守的门,心思重,却常常显得倦怠,除了跟发小好友们在一起偶尔会显露出几分天真轻狂来,除此以外,似乎再没有了。

看到他这样保留着别人的心意,周修沉心里为徐知舟松了一口气。

但周修沉并没有再往前一步,自然也看不到,其实那些来信,各异的信封,上面都是同一个名字。

遥月。

李遥月曾经无比炽烈、全心投入且真挚地,喜欢……热爱过一个跨过遥遥长夜,万水千山进入她世界的声音。

第一次在耳机里遇见,她写着化学作业的笔尖一顿,在试卷上划出一道划痕来。

——只凭这爱火,堕尽我骨骼。

额头。

额头。

额额额额……头。

徐知舟满脑子都是放大弹射版的这两个字。

他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