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下人投来的目光,陈显忍不住扶额,“你戏怎么那么多?要不明天给你搭个戏台子?”
她别过脸,“不要,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补偿我。”
明明是嘲讽,怎么还变成补偿了?陈显满脸无奈,生气道,“别瞎说。”
“你还不让我说。”
“……”他叹为观止,最后皱着眉头说,“别闹了。”
虽是无奈的语气,却带着些温柔和宠溺的,看着旁边的陈致远一愣一愣的,他原本以为父亲是一个太监,他和母亲之间大概是没有爱情的吧,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而且看起来比寻常夫妻还要恩爱。
他不禁想,要是撒娇的是他,估计早就被甩出去了吧。
阿秀听了陈显的话,松开他坐在一旁,用期待的眼神看他,“好,那公公会带我去吧。”
“然后呢?他也去?”陈显看了眼陈致远,后者总觉得那个眼神不简单,似乎还含着一丝威胁,他立即缩起脖子,“父亲大人,致远就不跟着了。”
阿秀想,致远是男孩,不至于害怕,况且在陈府也挺好的,没人敢亏待他。她笑嘻嘻地看着陈显,“那公公就是答应我去了?”
陈显点了点头,“但你去了那儿要听我的话。”
“我一直听公公的话呀。”
他听了冷笑一声,表示自己压根不信。
阿秀才不管他信不信。临走之前,她让府上的人好好照顾致远,还关心了一下致远,没想到致远年纪并不大,这些日子在陈府倒是有点成熟起来了。
他一边看书一边说,“娘,你去吧。”
见他一脸怪异的表情,阿秀有点疑惑,总觉得他想说什么。
“你一个人不怕?”
“不怕。”父亲给他请了教书先生,他在家里是要好好学习的,“春宵苦短日高起……”
“什么?”阿秀总觉得他在隐晦地说些别的。
致远尊敬地回答,“儿子背诗呢。”
阿秀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一个小孩子能说出什么不单纯的话。
出发那日,阿秀整理好东西,她看见马车到了府前,侍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阿秀以为公公就在里面,没想到进去之后却只有她一个,她探出头问,“公公呢?”
“主子在前面那辆马车里。”那人恭恭敬敬地答道。
阿秀有些奇怪,陈显一向和她坐一个马车,现在这是怎么了,“他生我气?”
侍从替陈显解释道,“主子是在和赵大人谈论公事。”
阿秀听到“赵”字心里咯噔一声,她忙问,“哪个赵大人?”
“赵钰赵大人。”
陈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有些高兴却还是指出,“金屋藏的是陈阿娇。”
“陈阿娇。”阿秀愣住了,她没好意思问陈阿娇是谁,只感觉自己好丢脸,没学会这个是什么意思就在公公面前乱说,显得她都不认真学习,“我、我以为金屋藏的是娇弱的美人。”
“……”娇弱的美人……他是吗?陈显无奈地看着她,“能起来了吗?”
阿秀听了只无辜地看着他,陈显眯起眼睛,“你该不是装病吧。”
“公公你怎么能这么想我?”阿秀先是控诉着,而后捂着头,“我现在头特别晕,要公公亲亲抱抱才能起来。”
陈显看着她,“再闹试试?”
一听他这久违的“凶狠”语气,阿秀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一下,然后怯怯地看她,“对不起,可是我真的起不来了。”
说着她“柔弱”地躺在他胸膛上,看起来有气无力。
陈显被她这一系列举动弄得叹为观止,他看着阿秀,“你现在不起来总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他最擅长的就是秋后算账。
这下阿秀不敢了,赶紧从他身上移开。陈显感觉自己身体被她坐得好疼,花了很长时间才坐了起来,“好好休息,下次再生病没人照顾你。”
没人就没人,阿秀心里清楚得很,反正她下次生病了,公公还是会来照顾她。
陈显看了眼阿秀,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皱着眉头命令道,“进被窝。”
“哦。”阿秀乖乖地钻进被窝,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头晕,“公公,我真的好难受。”
陈显语气软了不少,一边帮她掖好被子,“睡一会,闷出点汗就好了。”
“嗯。”她留出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有点着急地拉住他的衣袖,“那你别走。”
陈显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感觉那个地方都要被拉出褶子了,“你多大了?小孩子?”
阿秀咬了咬下唇,心里想,公公就吃这一套啊。他还问她什么孩子呢,没有孩子多好,公公就会把所有的感情和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了。
她笑了笑,然后拉着他袖子睡着了,陈显也就那么陪着她一会儿,最后实在是有事只好出去了,幸好阿秀睡得熟,并没有察觉,嘴角甚至带着点笑意。
陈显出去之后找来那两个奴婢,他先前在阿秀面前的温和全都褪了个干净,嘴角是标志性的冷笑,声音反而很平淡,“你们今天犯了什么错?”
两个人腿一抖就跪了下来,感觉自己小命不保,“老爷,我们没有……”
“还敢狡辩?”陈显低着头看她们,“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么?”
他留下的奴才,必须效忠于他,如果连真话都不说,也没什么留着的必要了。
两个奴婢还以为夫人已经将这事告诉了老爷,见老爷这副模样,虽然害怕,但还是将那些话全都兜了出来。
陈显看她们的眼神像是看死物似的,他吩咐一旁的人,语气也并不含恼怒,“带她们下去吧。”
那婢女发出悲戚的声音,越来越远,他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出了陈府。
阿秀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她有些失落,“说好不走的呢。”
她坐了起来,刚想吩咐什么,致远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