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进来吧!小心一点,都是准备送给翼城各位长官太太的,可别碰坏了。”
赖三和侯副官把箱子抬进套房的客厅,关上门,溪草迫不及待地站起来。
“救出来了?”
侯副官点点头,有点佩服地看了赖三一眼。
“赖三爷果然厉害,谁能猜到,火烧起来以后,龙小姐躲进了潘府储存蔬菜的地窖里,要是再拖上个把钟头,只怕闷死了。”
赖三径直走到桌边,把支票揣进兜里,提了箱子一脚。
“这女人不知该说是傻还是聪明,想得出放火的主意,躲的地方却和自杀无异,所以别人都找不到。再不开箱,她也还是闷死。”
侯副官和辛红鹤连忙将木箱打开,盖子一掀,龙砚秋就坐起来,扶着箱子边缘一阵干呕。
她被塞进里头,搬运的过程中没少受颠簸之苦,早已头晕眼花。
呕了半晌,她抬眼看见溪草,顿时双目圆睁,从箱子里跳将起来,连人带箱一同滚倒在地。
溪草以为她又要发疯,不由沉下面色,辛红鹤和玉兰及时上前将人压住。
没想到龙砚秋激动地哭喊起来。
“快!快去救洛白哥哥!潘项禹告诉我,总统府从德国人那里弄到一种吐真剂,今天刚送到翼城,汪文洁打算给洛白哥哥打上一针,等他交待了龙脉图的真相就杀人。”
溪草脑中嗡地一声。
难怪汪文洁对自己手中的筹码不感兴趣,原来他已经不需要靠交易来得到龙脉图。
吐真剂那种东西,她从前听谢洛白说过,专门用来对付那种不惧严刑拷打的硬汉,只要针水注入体内,人就会变得神志不清,问什么答什么,如果汪文洁真的给谢洛白打吐真剂,他就会发现,谢洛白根本不清楚龙脉图的下落,谢洛白一样性命难保。
“侯副官,你看着她,赖三爷,十姐,玉兰,你们跟我走!”
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溪草顾不得别的,把谢洛白给她的手枪藏进袖中,带着三人径直往谢洛白处赶去。
溪草面色一变,汪文洁所求乃是龙脉图,怎么说也该留三分余地,可他如此干脆,似乎并不在乎谢洛白手中的筹码,难道他还打别的主意?
怀着隐隐的不安,溪草回到翼城大饭店,辛红鹤正和赖三在大堂里吃晚饭。
辛红鹤不爱吃西餐,就让侍者到外头买了羊锅子进来,弄得整个大厅都一股羊肉味,赖三只顾跟着吃,末了却一毛不拔,辛红鹤只得自己付了侍者的小费,脸色很不好看。
“蹭女人的吃喝,又要女人掏腰包,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赖三剔牙打着嗝,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辛红鹤火气蹭蹭往上冒,拿起筷子就想往他脑袋上招呼。
抬头见溪草回来了,才气冲冲地丢了筷子,笑迎上来。
溪草对他们使了个眼色,两人就知道她有事要交待,于是一言不发,起身跟她回套房。
刚踏上楼梯,赖三阴森的目光就直往后瞟,溪草回头,果不其然,那几个监视的人又跟了过来,见他们看过来,连忙点烟的点烟,搭话的搭话。
辛红鹤停下脚步,烦躁地淬了一口。
“真他娘的碍眼!云卿小姐,我可忍不下去了,你们先上去,等我把这条狗尾巴斩了就来。”
虽然知道解决了这几个眼线,潘家还会换别人来监视,但溪草还是点头让她去了。
解救谢洛白的事毫无进展,她心中也很烦躁,需要出一口恶气,也给潘家点颜色。
进了房间,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拍在桌上,将潘家发生的事告诉了赖三,随后交待道。
“我担心侯副官一个人,没办法成功把人救出来,麻烦三爷走一趟,龙砚秋只要活着回来了,这张支票就归你。”
赖三垂眼看了一下数额,阴沉的眼睛亮了亮,半句废话没有,就从窗户上跃了出去,一路飞檐走壁,消失在翼城大饭店的屋顶。
玉兰乍舌。
“这个人,整日不走正道,像个鬼影一样。”
她关上窗户,过来替溪草脱下大衣。
见溪草回来就没有笑过,神色一直很凝重,她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