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南英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一个女人这个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不由得心里紧张,冷汗直冒。有些人就说道:“小子,看你年纪轻轻,长得那么俊俏,要是你看上了这位姑娘,那就喝了这壶酒,然后把她带到房里去,自己享受去,要么,就让我们来享受享受!”其他人也都跟着大笑起来。那女子也笑了起来,道:“各位大哥说笑了,看他这一脸正经的样子,哪里像是会喝酒的人啊?还是我来陪大哥们喝吧。”她又伸手去拿酒壶,可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把壶嘴放进嘴里,仰着头喝了。
这一下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呆呆地看着他,她自然知道他跟这些男人不一样,并不是这样爽快、洒脱的人,因此心里感觉十分抱歉。其他人都纷纷拍手叫好。等韦南英真的把那壶酒喝完后,他感觉肚皮里非常胀,脑袋也觉得晕晕的,感觉自己已经不清醒,而且他的脸也已经红彤彤的了。那女子忙扶住他,道:“你怎么样?”她的目中充满了关怀。可是他哪里还能回答她?他的脑袋只有“嗡”的声音在不停地想,周围的人和物虽然还能看清楚,但不明白那些是什么,慢慢的,他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韦南英醒来了,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疼,醉酒之后岂非都是这样!这是他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而且喝得这么快,喝快比喝多更容易醉。可是还有他意想不到的,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上身赤裸着的,竟没有穿衣服,然后又发现自己的裤子都没穿,整个身子都是赤裸着的,于是立马用被褥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他就发现那女子坐在桌边,背对着他。原来这还是在那个房间里。
那女子听到有声音,就知道他起来了,于是转过身来,微笑道:“你醒了。”她笑起来还是那样好看,那样诱人,但韦南英现在没心思去观察这些,皱着眉道:“我怎么在这里?昨晚发生了什么?”那女子道:“昨晚你喝了一壶酒就醉了,是几个大哥把你抬上来的,你那个样子,我不可能把你扔到大街上吧。”
韦南英这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喝了酒,而且是他有生以来喝得最多的一次酒,于是又道:“那……那我的衣服呢?”那女子眨了眨眼,道:“哎哟,昨天晚上的事,你真的不记得了?”韦南英有些紧张,一直看着那女子,冷汗开始冒了,缓缓摇了摇头。那女子叹息一声,道:“昨天晚上,我跟那几个大哥把你抬进来,他们就走了。那时候你已经神志不清了,还一直嚷着要喝酒,我看见你那个样子,哪里还敢给你酒喝,所以我倒了一碗水,准备喂你喝,可是你忽然紧紧抓住我的手,不但打碎了水杯,还把我硬拉上床,之后……”
韦南英叫了一声:“不要说了!”他已经快哭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当下蒙着脸,似已没脸再见任何人。
那女子慢慢走过去,柔声道:“你不必难过,我是自愿的,以后,就让我跟着你吧,不管跟着你做什么,我都毫无怨言。”然后她的手慢慢摸着他的肩,他现在是完全赤裸的,这一下触摸到了肌肤,他全身都颤抖了一下,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刀锋碰着了他一样,但对他来说,这却比冰冷的刀锋还要可怕。
韦南英真想立刻、马上离开这里,但是他没穿衣服,转眼看到自己的衣服放在旁边的木椅上,拿了过来,对那女子道:“在下……在下要换衣服,姑娘是不是该……”那女子仍在微笑着,慢慢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刚才她那一笑,让韦南英痴呆了半晌,然后才开始穿衣服。别看她脸上有那么多疤痕,可笑起来还是那样诱人,要是没有那些伤疤,她是有多美啊!
韦南英穿好衣服后,拿上了自己的剑,对那女子道:“姑娘,在下犯下如此罪行,实在该死,应当由姑娘亲手杀了我这个登徒浪子,但在下实在还有要紧事,不得不暂时离开,等在下办完了事,一定来此找姑娘认罪,那时姑娘要杀要剐,在下都绝无怨言。”话一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那女子道:“喂,你就这样走了?”韦南英停下脚步,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道:“姑娘若是怕在下食言,在下可先砍下一只手,以作抵押。”话一说完,他竟然真的要拔出剑,把自己的左手放在了桌上。那女子惊叫了出来,忙跑过来抓住他的右手,道:“你疯了!”韦南英没有正眼看她,很严肃地道:“在下犯了大错,理应受此惩罚。”他又要用力挥剑。那女子又双手拦住了,道:“你犯了什么错?我本就是这样的人,这也本就是我该做的事,如果每个男人都像你这样,那还会有男人来我这儿吗?”韦南英道:“在下乃武林正道人士,实不该做此等事,即便姑娘肯原谅我,等回到了山门,掌门也不会轻饶我的。”那女子的表情又有些悲伤,道:“你心里只有你的掌门,你也只会说什么武林正道,你宁愿自己杀自己,也不愿要我吗?”韦南英道:“每个人都是同等的,都无权侵犯别人,也无权被别人侵犯,在下这样对待姑娘,就是在下自己也不能饶恕自己,请姑娘莫要阻拦!”他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话,她也知道,可是她怎能不拦,忽然大声道:“你什么都没做!你也没有侵犯我!”
韦南英一怔,看着那女子,道:“姑娘,你说什么?”那女子的眼中已经含起了泪水,道:“你并没有侵犯我,是我让那几个大哥把你脱光,然后放在床上,盖上被褥,而我,就在桌边坐了一晚。”韦南英一脸茫然的样子,道:“姑娘为何要这么做?差点让在下真的以为做了……做了那种事,一直悔之莫及。”那女子叹了一息,这种事要她怎么说出口?她想让他以为他们已经睡过了,所以想把自己给他,这样他就不会再拒绝她了,这也是女人得到一个男人最直接的办法。但韦南英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男人,他的确跟其他男人不同,她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否则,她又怎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呢?
韦南英已经收回了剑,见她一直没有说话,自己开口道:“无论如何,在下与姑娘也算相识一场,在下承诺过,一定会让姑娘恢复自由之身。在下名叫韦南英,是武当派的弟子,若将来在下食言,姑娘尽可让人送信到武当山上,在下一定会遵守诺言。”那女子的目光似乎遥望到了远方,喃喃道:“韦南英,韦南英……”她自己念了七八遍。韦南英却好像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又说道:“是的,在下正是韦南英。”
那女子充满深情的眼睛,望着韦南英,道:“一听这名字,就能想得到你一定是个英俊潇洒又有侠义之风的人士。”韦南英道:“姑娘过奖了,在下就是区区在下。”那女子低头一笑,道:“我叫柯月华。”韦南英念了一遍:“柯月华!”又道:“在下记住了。”那女子叹了一息,似乎是觉得这人真是个木脑袋。
韦南英又道:“姑娘,在下还有一位同道在那边的客栈等着,因此要快点赶回去,今日就先告辞了。”他也不等柯月华回答,就直接出门走了。柯月华这次也没有叫住他了,只是默默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个群香居离金酒客栈不是太远,可也不近,昨天晚上韦南英还是追出了很远的距离,现在他担心杨雪立会着急,所以急忙地往回赶。
韦南英赶到金酒客栈门口时,看到金福通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他一看到韦南英后,立刻就笑脸相迎,过来说道:“韦大侠回来了。”韦南英道:“金老板,昨天与我同行的那人在哪儿?”金福通道:“他已经走了。”韦南英一怔,道:“走了?他去哪儿了?”金福通道:“不知道,不过他说就算他一个人,也一样可以去做那件很重要的事,有没有人一起都无所谓。”韦南英一怔,他虽然跟杨雪立认识不久,但对杨雪立还是有点了解,杨雪立能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于是他问道:“这真是他亲口说的?”金福通眨了眨眼,道:“不是,不过我看他的样子,应该就是这意思。”
韦南英叹息一声,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往哪个方向去了?”金福通道:“走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往那个方向去了。”这里一共有三条路可走,金福通指着其中一条路。韦南英看清了那条路,于是立刻去后院牵马,果然,杨雪立的那匹马不在了,他的马还在,于是他立刻快马加鞭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