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一个近四十岁的大婶抱着小孩从房间里出来了,显然这就是林石天请的保姆。
林昊是很喜欢小孩的,加上林石天的儿子长得胖胖乎乎虎头虎脑,十分惹人怜爱,忍不住就上去接到自己手中抱起来。
逗弄一阵之后,林昊问道:“既然嫂子的工资都花家里了,那你给我的这三十万又从哪里来的?”
林石天道:“这个事,我原本说迟些才告诉你的,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找上门来了!”
林昊道:“既然我找来了,那就说呗!”
“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了!”林石天指了指外面院子,“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画了一幅新画,卖掉了,所以就有钱了!我原本想低调点的,没想到那个陈总找来一大班的记者。”
林昊笑道:“那不是挺好的。明天你肯定上报纸头条,然后你又出名了!”
林石天道:“什么叫又,他们报不报导,我的名气一样在,画也一样卖。我才不稀罕他们什么的报导呢!”
林昊道:“好吧,你牛逼,来,跟我说说,就你刚才那幅破画到底卖了多少钱?”
林石天被气得不行,“我那是破画?”
林昊道:“连点都没露,能不叫破?”
林石天:“……”
林昊催促道:“快说啊,到底卖多少?”
林石天无爱的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像那些记者一样八卦呢?”
林昊道:“我就是想知道!”
林石天道:“二百五十万!”
林昊听得差点没从沙发上跳起来,“我了个去的,就那样一幅破画,卖二百多万?”
林石天被彻底气着了,“你再说我的画破,我跟你翻脸了啊!我这是艺术,艺术你知不知道?”
是的,林石天的画在别人的眼中是艺术,可是对林昊而言,当厕纸用都嫌硬!
林昊无力的摆手道:“反正我是被打败了,二百多万啊,我得看多少个病人才能挣得到!那个陈什么总的,钱多到没处扔,还是脑袋进了水了。”
“除了钱,你还知道什么?”林石天赏他一个怪眼,然后才道:“这是艺术,艺术是无价的,二百多万卖给他,我还觉得便宜了呢!”
林昊道:“石天哥,你就知足吧,这很适合你了!”
林石天道:“适合?你知道我以前的画现在被炒到什么价格了吗?要不是他先预付了我一半钱,我才不卖给他……”
林昊打断他道:“我是说这个数字很适合你!”
林石天:“……”
到了林石天家,只见上他家的那条斜坡上停了十几辆车子。
庞达又来了?
林昊和吴若蓝互顾一眼,心头齐齐涌起这种疑惑,赶紧加快脚步走上去,到了院子外面,只见里面竟然挤满了人。
看见这样的状况,林昊与吴若蓝又是一惊,以为又出了什么乱子,可是凑上前再仔细一看,发现围在院子里的人竟然全是扛着长枪短炮穿着马甲的记者。
“咔嚓!咔嚓!”相机快门的声音不停响起,闪光灯的耀眼光芒也不停的落到站在最前方的林石天身上,而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西装革履,油头粉脸的中年胖子。一看就知道要不是什么总就是什么老板。
此刻两人正一边握手,一边微笑着面向镜头。在两人的中间有一个画架,画架上放着一副画,画的是水彩人物,而且是一个美女半转身的出浴图。
这,不是林石天最擅长的画风吗?
难道说这就是林石天之前给苏晴画的那副出浴图?
在生活窘迫之下,他终于把这副画拿出来卖了?
不是说不管怎样都不会出卖的吗?
林昊心头疑惑,目光越过他们仔细的去看那副画,却怎么也找不到有哪一点像苏晴的模样。
奇怪,难道说苏晴脱了衣服,自己就认不出来了?不对呀,她没穿衣服的时候自己也看过的。
正在他纳闷不止的时候,林石天与中年男人的握手礼已经结束,不停闪烁的闪光灯也开始渐歇渐止。
中年男人道:“林老师,下次出新作的时候,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好吗?”
“好!”林石天爽快的点头答应,然后又道:“不过陈总下次过来买画的话,可不可以不要再弄这样的场面。”
那名陈总笑道:“这是你伤好后第一幅作品,尤为珍贵难得,所以我想给你宣传一下!”
林石天苦笑,不再说什么。
那些正拍照摄像的记者则赶紧涌上来,把话筒录音器一等伸到林石天的面前,七嘴八舌的发问起来。
一记者问道:“林老师,有报导说你出了车祸,手已经不能再握画笔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吗?”
另一记者问道:“林老师,如果你真的已经不能作画,这幅画是你之前画的,还是请别人代笔的呢?”
再一记者问道:“林老师,请问你可以透露一下,这幅画卖给陈总的价钱吗?”
又一记者附和道:“是啊,林老师,我也一样好奇。”
又又一记者道:“如果不行的话,你只说几位数也可以的。”
媒体记者的问题,往往都是犀利的,回答的时候也必须小心翼翼,一个不慎就可能被他们抓住话柄而大做文章。
林石天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名人,但不表示他没有经验,相反的,经过了起起落落之后,他的心态已经变得淡然,不再去计较那么多宠辱得失,所以他什么也不解释,只是淡然一笑,然后直接拿起放在一旁的画笔,随音的沾了些画漆,这就刷刷刷的在站在自己最前面,问题也最为尖锐的一个记者马甲上签下自己的大名——林石天。
字体龙飞凤舞,灵活舒展,神韵超逸,远远看去宛如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