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姀猛地抬头,没想到姨娘出了这样的变故,纪尔岚竟还是不管不顾。喊了两句,对方仍无动于衷,她急忙收了泪,紧跑几步上来拉住纪尔岚的衣袖。
“二妹妹,好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姐姐呢!你不是想跟着父亲去京城吗?姐姐今天就跟父亲说说,你看可好?”她将纪尔岚的心思看的透透的,也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在这个家,她才像是正室所出的女儿,而纪尔岚,不过是养在家中的一条狗,可有可无罢了!
纪尔岚站的纤细笔直,目光中似有若无的带着几分锐气,她眯眼看着纪天姀,说道:“我有说过要去京城么?不是大姐姐说,表哥不出一年也要到上京去进学,去了京城就能和表哥离的近些,可以常来常往吗?大姐姐要去,好生跟着父亲去便是,我却是要好好呆在阳城的。”
纪天姀比纪尔岚大一岁,再过半年就要及笄,已经什么都懂了,听了这话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今日父亲就是去阮家提换亲的事。
阮宁自然不会说出是她拉着他下水的,怕就怕这话从别处传到阮家去,到那时,自己即便嫁过去了,也是没脸的。“二妹妹怎么这么说,姐姐还不是替你着想?京城繁华鼎盛,比阳城不知好多少。”
{}无弹窗纪尔岚一点不怕人听见,与纪天姀对峙道:“你是贼!你纪天姀敢做不敢当吗!偷了我阿娘的簪子,还拉着阮宁表哥跳湖,我看的真真的!”
纪天姀心下一突,只觉得身上腾的出了一层汗,气的脸色涨红,“住口,你怎可这般胡言乱语!何况那荷露簪明明是你给我的!我掉进湖里,只是个意外!祖母在这里,你就敢大张旗鼓的败坏我的名声?简直是胆大妄为!”
她冷笑一声道:“大姐姐说这话真不怕人笑话,当旁人都是瞎子不成?再者说,我阿娘的簪子,我为什么要拿来送给你!我凭什么要送给你!你偷了东西还不承认,那我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明明就是你做贼心虚,怕我告发你,想要杀人灭口!此时我若替你隐瞒,来日兴许就要酿成大祸!说不得那一日,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大姐姐手里,父亲的仕途也难保,我这就去告官!以绝后患!”
纪尔岚转身就往外走,顾姨娘微微提着裙摆正要进门,见状收回原本要迈进门槛的脚,面上的端庄得体顿时僵住,拧起眉头道:“尔岚,你这是要做什么?!”说罢上前便要抓纪尔岚的手腕,谁知纪尔岚身形不知怎么一错,顾一娘脚下突然失了重心,顿时俯面跄在地上。
再抬起头来,粉锦罗裙也脏了,发髻也散了,头上的缠枝金簪,珠翠坠子摔出老远,嘴里‘噗’的一声吐出一颗门牙来!
一院子的人都惊住,纪天姀回过神来,立即飞扑在顾氏身上,一声接一声的阿娘喊的无比惊痛。秦氏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没了,正要上前,纪尔岚一个眼神甩过去,秦氏便被惊得扎着手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