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暻察觉出异样,问道:“纪大人,这匕首有何特别之处?”
纪成霖死死盯了纪天姀一眼,却知道此事根本无法隐瞒,以燕家的势力,根本不用大动干戈便能查出这匕首的来历,所以,他沉默片刻,只好说道:“这是我多年前偶然得来的一把匕首,虽不贵重,但匕首的外鞘雕刻的十分精致,便送给了天姀做生辰礼物。”
燕凌倾眉目一动,突然看向纪天姀说道:“你为什么要杀深香?她可是来救你的!”
“我没有!”纪天姀顿时觉得头目森森,慌乱摇头,身子一步步往后退去:“你不要乱说,我没有杀人!”
燕凌倾凝眉看着她,突然想到,如果纪天姀成了杀人凶手,似乎纪府也将有不小的麻烦,纪尔岚也会跟着深陷其中,她看了一眼燕暻,见对方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就知道燕暻与她想的一样,当下说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深香发现异常,跟着这几个人来到纪府,发现他们图谋不轨便出手杀了他们,而你却恩将仇报,趁她重伤之时杀害了她!”
“你胡说!我为什么要杀深香,明明是你要……”纪天姀说到这里,猛然顿住,她不能说,如果说出了燕凌倾是来杀秦氏的,自己又是如何知道的?谋害嫡母的罪名她同样承担不起!她忽然想到纪尔岚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冷汗顿时湿透了衣背。
燕凌倾嘲讽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没话说了吗?”
纪成霖脸色有些难看,出声道:“天姀,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他明里是在问纪天姀,实际上却是想让纪天姀赶紧把事情解释清楚。
可纪天姀要如何解释,难道她还要指着纪尔岚说全都是她做的?她根本没有证据!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手足无措的看着众人,不断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燕凌倾的语气颇有些咄咄逼人:“深香是我身边最亲近,最得信任的婢女,居然就这么死了,纪天姀,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纪成霖闻言十分恼怒,他并不觉得纪天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能对人下杀手。却又没有办法证明,只觉得倒霉透顶!“燕姑娘,虽然相府势大,可也不能随便乱说话,天姀有什么理由要杀你的婢女?”
燕凌倾冷笑一声,说道:“纪大人有所不知,纪天姀十分记恨纪尔岚的嫡女身份,一直想要给对方好看,那日在庆安街兴乐阁门前,纪天姀拦住我的马车,想求我帮她对付纪尔岚。”她不怀好意的看了纪天姀一眼,说道:“这种事情,我自然不会答应,便拒绝了,想必她记恨在心!”
纪天姀顿如五雷轰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纪尔岚说她是与虎谋皮,她木然的听见燕凌倾又说:“纪大人若是不信,尽可派人去查,这件事情,想要知道真假,一查便知。”
纪尔岚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往院子里的尸身上看去,见他们脸上的红肿此时都已经消退。说道:“苏谷调制的这种药粉当真好用,半点看不出痕迹。”
月息道:“是啊,我已经跟苏谷姐姐说好了,让她多给我弄些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纪尔岚让月息先回空山小筑,自己往纪天姀的闺房里去,见她还在不断挣扎,想要挣脱丫头们的钳制,不由笑道:“大姐姐何必如此。你若再不知好歹,闹腾不止,我只好给父亲提个醒,让他送你到庵里静静心。”
“你敢!”纪天姀猛地一把推开木香,木香惊呼一声摔了个结实。
纪尔岚笑道:“无关我敢不敢,大姐姐若是真疯了,父亲自然会体恤大姐姐的病情,将你送到一个利于养病的安静之处。如果大姐姐已经下定决心要闹下去,可以问问绿楣,也可以跟新近来往密切的燕凌倾打听打听,这京中若是谁家有人疯了,是送到哪处庵堂比较好。”
“你!”纪天姀两颊的浮肿还没有消退,热辣的胀痛感让她心中的怒火越发膨胀的厉害,然而,纪尔岚的话却如同一盆凉水,将她淋了个通透。“你这个卑鄙的小贱人!”
纪尔岚对她口出恶言的行为完全不为所动,而是吩咐木香带着两个小丫头下去。木香心中怕的要死,早就想离纪尔岚这个煞星远点,听见吩咐,根本没有去请示纪天姀的心思,带着两个小丫头便出去了。
纪天姀有些心虚,不知道纪尔岚意欲何为,紧紧盯着她的动作。纪尔岚轻轻一笑,说:“大姐姐不用紧张,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很快你就会明白自己是在与虎谋皮。”
纪天姀的目光在纪尔岚身上探究一阵,嗤笑一声,并不回答。然而纪尔岚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话的心凉了半截。
“我来此,是想要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与燕凌倾共谋我阿娘的性命的事情,早晚会被有心人探听到,你以为燕凌倾那样的性情,会给别人留下这么个把柄么?如果昨晚深香得手,恐怕一同没命的,还有大姐姐你。”纪尔岚冷冷一笑,嘲讽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杀人灭口这件事吗?”
纪天姀心下一颤,反驳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是不是危言耸听,一会你就知道了。”纪尔岚斜睨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纪天姀惊疑不定,一个踉跄跌在身后的椅子里。
当时,她还在犹豫不觉,是燕凌倾百般安抚引诱,让她说的。她一时相信了对方,便将秦氏与纪尔岚之间的牵扯与她说了,燕凌倾二话不说就决定除去秦氏,毁掉纪尔岚。这副杀伐果断,并无多少顾忌的模样,纪天姀越想越害怕。她心中渐渐开始后悔起来,却扔侥幸喃喃道:“我会被杀人灭口?不可能!”
京畿衙门的人很快来了,而燕家,则是燕暻与燕凌倾亲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