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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族内家法严明,众人得知公孙荼的事情之后,并不敢随意外传。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时关注公孙荼情形的北山衡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第二天一早便登府求见公孙老夫人。
她看着眼前执拗不肯离开的北山衡,脸色十分不好看。
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北山衡诚恳直言:“老夫人,晚辈的心意您一早便知,若不是三小姐病体未愈,你我两府早就结下姻亲。如今她这病有痊愈的可能,这件亲事只是时间的问题,还请老夫人莫要瞒着晚辈,将三小姐的情形如实相告……”
公孙荼下落不明,老夫人此时也没什么心思去怪罪北山衡此举太过唐突,而且对方也是真的担忧公孙荼的安危。她长叹一口气,说道:“那日三丫头去寺中进香,是为了要与你相见?”
北山衡一听这话,便知对方已经知晓,当下说道:“实不相瞒,那日三小姐去寺中进香,是晚辈再三请求的,然而晚辈却没有等到三小姐。后来得知她病弱在榻,心中焦虑不已,今日更是听说她不在府上?老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小姐到底人在何处?”
老夫人重重“唉”了一声,说道:“就是那日去寺中进香的路上,三丫头被不知名的人给劫走了!至今还没有下落!”
“什么?!”北山衡猛地总椅子上站起,身体晃了晃,不敢置信道:“她被劫走了?是谁?”
“不知。”老夫人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府上找了这些天,却毫无线索。也不知对方目的……”
北山衡脑中嗡鸣一片,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才又回身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晚辈会尽力寻三小姐回来!”
说罢,大步出了敬云堂。
东菱和灵怀在门口跟北山衡行了礼,就赶紧进屋伺候老夫人。灵怀从袖中拿出一封信,说道:“老夫人,五小姐有消息来了!”
“快拿来给我看看。”迫不及待的打开信笺,从上到下迅速看了一遍,松了口气,说道:“总算有件顺心的事。”
灵怀对公孙岚十分看好,闻言立即问道:“老夫人。五小姐是不是已经把事情都办好了?”
“嗯……”老夫人点点头,说道:“五丫头不负众望,此行几乎没有损失,南宫家的事已经办妥,另外也为家族收获了不少益处。此时她已经回到陆上,但荼儿的药还差一味,还需费几分心思,再迟几日便能回来。”
公孙岚在信上没有提黑石岛的事,此事机密,不能随意宣之于口,到时还需细细商谈。便只说受益颇丰,等回府再说。另外此次跟着出海的公孙族人也来了信,与公孙岚所说并无出入,老夫人一时放下心来。
灵怀说道:“另外,报信的人说,还有一句口信,要亲自告知老夫人,此时正在外面候着。”
老夫人微露诧异,说道:“让人进来吧。”
公孙慕渐渐恢复理智,抚着方才被母亲打了一耳光的脸颊,咬咬唇说道:“若是母亲问起来,就说我担忧三姐姐与人私相授受的事情败露,这才急着去瑟月阁的!明白了吗?”
要先将公孙荼的过错亮出来,她今晚所做的一切才能情有可原!
菘蓝和蕊朱连忙点头答应。“是,小姐。”
回到瑟月阁,黄藤已经昏迷过去,行刑的婆子连忙上前禀告道:“小姐,您出去之后,奴婢一直没敢停手,直到她昏厥过去,这才止了的。”
“打盆水来,把她泼醒!”
她一定要在母亲前来询问之前将事情弄清楚!
哗啦一声,十一月的井水冷冽透骨,黄藤被淋了满头满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挣扎着扭身看看四处,发觉自己在雨蕉阁的院子里,顿时回了神。两个婆子驾着她进了花厅,将她扔到公孙慕面前。
公孙慕挥挥手,屋子里只剩下主仆三人和浑身剧痛的黄藤。
“四小姐……求您饶了奴婢吧……”
公孙慕此刻怒气消散,人也恢复寻常,对黄藤说道:“方才我去瑟月阁,已经得知三姐姐并不在府上,而且,我也知道你私下跟肃王府的婢女传话。有关世子和三姐姐的事,你不必隐瞒了。现在,你就把事情的前后说给我听,否则,我保证,你不能活着走出这雨蕉阁!”
黄藤满身冷水,此时有些受不住,脸色泛着清白,又听公孙慕说她已经知道了三小姐的事,又拿她的性命威胁,心中更加害怕,脸上更是半分血色都没有了。
“还不快说!”公孙慕一掌拍在手边的花几上,“砰”的一声下了几个丫头一跳。
黄藤知道今日已经躲不过去,哽咽道:“那日三小姐跟二夫人去寺中进香,的确是要跟世子见上一面,不过,三小姐跟世子是清白的,他们只是,只是……”
“只是两情相悦?”公孙慕冷着脸,不欲听她辩解,只说道:“哼,你直接说,莫要再吞吞吐吐!”
“是……”黄藤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另身体能够温暖一些,说道:“可是,还没到寺中,三小姐就在半路被人劫走了!根本没能与世子见面。”
“劫走?!”公孙慕和菘蓝蕊朱都惊疑的看着黄藤。
黄藤点头道:“不知道是什么人,府上的护卫也没有追上。二夫人没办法,只能抬着空轿子回来,说三小姐突然发病,要静养,不许人打扰。随后告知了老夫人,可暗中寻找多日,却毫无线索……”
“所以第二日世子才派婢女过来打探三姐姐的消息?”
黄藤闻言,便猜到那日她与世子的婢女在竹林中说话被人听去了,只能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