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陈家近百年来对神庭一向恭敬,从心底讲,这样铁杆的亲神庭派是很值得神庭大力栽培的,不过他不过一个巡天将,守天将都不是,哪来的资格大包大揽?
但若直接推辞,却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些,便道:“主祭这话可就说错了,陈家数百年来兢兢业业,为我神庭立下汗马功劳,此番狐妖之事又助我良多,陈家的事,神庭肯定会看在眼里的。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主祭还有九年时光,焉知道这三年里,陈家不能生出一个通灵少年?”
“那就承蒙大人吉言了。”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陈敬之眼中有一些失望,不过转眼即逝,毕竟早有了心里准备。
陈午生不过弱冠,却已通晓世情百态,对他今日的职责也再清楚不过,眼看得亭中气氛有些冷却,略略思索,便笑道:“依我看啊,大伯您就是瞎操心,地主家还给苦工余粮呢,更别说神庭向来公道,哪用的着您操心啊!”
张博和陈敬之一愣,旋即便哈哈大笑起来,张博调笑道:“咱们说了半天,还没午生明白啊!这下,主祭可放心了吧?”
陈敬之苦笑道:“放心了放心了,没想到刚刚还说犯了糊涂,这又犯了一个,真是羞煞我也。”
“嘿嘿,要我说啊,您二位也就是当局者迷,我这个旁观者倒是清了,真论起来,大人,大伯,您两位可比我聪明多了,我到现在还没明白,那狐妖到底怎么了?”陈午生一脸疑惑,问道:“那狐妖不是还在庙里好好的么,怎么我听您二位的意思,那狐妖马上就要完蛋了?”
张博和陈敬之一愣,又是一阵大笑,陈敬之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刚刚你是旁观者,现在又成了当局者,这人的思想,真是须臾变幻,莫测无穷啊!”
陈午生作求饶状:“您二位就别再笑我了,我是真不明白。”又对张博告饶:“这几日我日夜跟随大人身边,大人的吩咐都是通过我去办的,大人在听风阁一步都没出去过,那狐妖也在祈福庙里好端端的,我是真不明白啊!”
张博和陈敬之相视一笑,陈敬之拱手笑道:“看来我这侄子还真是糊涂了,大人这几日的手段,看似平凡,却直指本质,稳坐八方不动,却决胜千里之外,端是让我敬佩万分。不过其中细节,我也是一知半解,还请大人解惑啊!”
陈敬之盛情邀请,陈午生眼巴巴的盯着,张博微微一笑,道:“也罢,那我就仔细说说。”
沉吟片刻,整理了下思绪,便道:“其实我手段,看似神秘,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提,那狐妖的最大漏洞,其实早已暴露在我们眼前,只是我们陷入局中,耳随声走,眼被色瞒,所思所想,俱被往日见闻迷惑,没有洞彻真实。”
陈敬之面露坦然,陈午生却更加疑惑,张博继续道:“你看那狐妖,半年来威风赫赫,气撼风云,所过之处天地变色,所向披靡,短短半年时光,便已席卷半郡香火,如此声势,端是不可一世,但只要跳脱出来,便能发现,这狐妖赖以为根基的,不过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