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五万?”

“嗤,五百万。”

这回换张文强嗤之以鼻:“猴子,两瓶啤酒就多了?”

“你不信也正常。”方超呵呵笑也不急:“强子,刚才兄弟我一打眼儿就知道你现在干什么呢。你扒一个月能有多少钱?一万有吗?就刚刚给我打电话那人,这一单货到,就是5万块,等验货报告一通过,又是五万块。十万块钱你算算得扒多少?呵呵”

张文强眼也瞪大了,脸也不飘了。心里震惊无比。

方超怎么知道他干扒手的!

方超见张文强惊白了脸哈哈大笑:“哎呀!我们单位有不少你同行转业来的,听得多见得多不就看出来了吗。那啥这也是一门工作,在兄弟我眼里都一样!真的,来碰一个!”

“呵……呵呵……”张文强跟着方超笑得一脸尴尬,敛眼闷头喝啤酒,片刻后破釜沉舟道:“超哥,我跟你说实话吧,干我们这行真是有上顿没下顿,风险还大,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干!兄弟我现在确实缺钱,你那工作要是可以,能不能介绍我试试?不都说人往高处走吗,兄弟我也想挣大钱!”

“真想干?”

“真想!”

身边方超继续笑呵呵对他说:“强子,你要是真想干,我就介绍你进来。培训两个月包吃包住,能不能上岗就看你本事了。”

张文强大喜:“超哥!这顿我请!”

“嗨!一顿饭,我请就行了。你能干好工作,咱俩都得利。”

“碰一个!”

“碰!”

路边的烧烤摊油腻杂乱,油烟气四溢。

张文强万万没想到他随便吃个宵夜就能遇上初中同学,结果这初中同学还是他的贵人!

他凑到方超耳边悄悄问:“超哥,能稍微给我透个底儿不?咱们是干什么的?”

方超神秘一笑,粗胖的手指轻轻往他腰上一指。

“卸货的。”

——

——

老式大头电视机里正播放黄金段电视剧的片尾曲,伍恬关上门就返回卫生间,她家小朋友指着那条洗过的毛巾抬头问她:“小姨妈,这是我的毛巾吗?”

伍恬笑着点头:“是你的”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随后一阵噼里啪啦,像是什么东西散碎了一地。

伍恬和小毅都被吓了一跳,她安抚好小朋友返回到门口顺着门镜悄悄往外看,就见她刚刚放在门口的垃圾袋被人踢得撒了一楼道!

“我去!谁这么缺德!”

伍恬看着满楼道的垃圾差点被气死!僵立几秒,愤愤然回屋拿工具。

没办法,总不能这么脏着……

“小姨妈我帮你。”

“谢谢宝贝qaq”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默默收拾垃圾,屋内电视机播完广告进入晚间新闻时间。

“近日,我市连续出现单身女子受袭事件,受害人全部失去一侧肾脏,这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犯罪团伙,警告广大单身女性小心防范,夜晚不要独自出行,发现问题即时报警……”

“真他妈晦气。”

张文强悻然走出8号楼,转头在地上啐了口吐沫。

盯了一礼拜的屋子,刚要动手居然回来人了,白白浪费他的时间。

熬过三伏天,晚风便带上一丝凉意,但却吹不散张文强内心的烦躁。像干他这行的都要踩点,这家他盯了好几天,刚要动手到嘴的鸭子就飞了,想想就窝火。

再一想到口袋里所剩无几的钞票,更心烦。

张文强手插进裤兜想数数身上还剩下多少现金,结果摸到一手空。

“卧槽!钱呢!”

他掏出口袋内胆,比脸都干净!张文强心思一转,估计是刚才掏笔的时候把钱带出去了。

要不说晦气呢!他一个当扒手的,居然自己掉了钱,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张文强想了想又返回8号楼。

他身上可就剩下那点钱了。

楼道里黑漆漆的,干他这行的习惯性上楼不惹出声音,张文强眼睛好使,刚走到二楼门口就看见躺在墙壁角落的毛爷爷,心下一喜正要两步冲上去捡起来,201的大门突然打开。

灯光骤亮。

伍恬手里拎着垃圾袋,刚开门正好看见一个陌生男人上楼,冷不丁二人都吓了一跳。

那男人率先反应过来,身形一顿随后掩下头一声不吭往楼上走。这大半夜的伍恬被吓得心脏狂跳,心里还纳闷这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小姨妈,这是我的毛巾吗?”

“来啦!”

身后传来小毅的声音,伍恬赶紧把收好的垃圾袋放在门口的垃圾盒里,打算明天一早再拿出去丢掉。随后反身关上门,这个插曲就被她忘在了脑后。

张文强听到砰地关门声才从楼上下来,感应灯把不大的楼梯间照的透亮,也照亮了他的面目,弓着个腰贼眉鼠眼,瘦干巴巴的估计身高不超过172

“嗤,原来住的是个小娘们儿。”

他一把抄起掉在地上的钱,刚要起身,目光便看到墙壁角落那个被他划掉记号。

之前顺眼扫了一眼鞋架,这屋好像没有男人……

张文强心思一转,重新又画上一个符号。

放在门口的垃圾袋毫无素质地一脚踢翻。砰砰噔的声响中,张文强揣好钱两三步窜出楼道。

这种老小区塘巷里的路灯亮度不高,大老远也只能看清模糊的人影,张文强最后转头冲身后二楼狠狠瞪了一眼扬长而去。

他在楼道里掉了一百块,再加上身上的零钱,总共只有112块零8毛。

看着夜风中可怜巴巴的钞票,张文强纠结要不要再跑个记号点扒一把。

他名字虽然跟许文强只差了一个字,但人跟文强哥中间估计差了一万个丁力。同样是“混混”,人家能混成上海滩大佬,他就只能干点偷鸡摸狗的腌渍事混吃等死。

张文强这人用老话来形容,就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他一边瞎晃悠一边犹豫,结果路过路边烧烤被味道一勾,扭个屁股就坐下了。

他心想,今晚黄了一票,得吃个烧烤熏一熏晦气。

“老板,两瓶冰啤,再来盘儿炒蛤蜊。”

“好嘞!”

宵夜上的很快,张文强一手啤酒一手蛤蜊吃的正开心,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个惊喜的声音随之响起。

“张文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