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没那能耐让别人欠她钱,自己这个大债主还在这里喝白开水呢。
秦安澜出于好奇,走到了夏薇欢的身边,难得的夏薇欢没有一惊一乍的躲开,她便顺势坐在了夏薇欢的身边。坐下后,她发现夏薇欢的目光游离在电视与桌上的文件之间。
秦安澜挑了挑眉,一边喝着水,一边透过眼镜清晰的看见敞开的文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陆烟还真是小气啊,才给那么一点钱就像让人拼死拼活的为她卖命。
才看了几行字,秦安澜就觉得眼睛有点不舒服了,放下手中的杯子,她双手揉了揉眼角。放松一会后,她又继续端起杯子,偷偷看着文件。
夏薇欢还在纠结着要不要询问秦安澜的意见,忽然她看见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她眼皮底下出没着,猛地一惊,慌忙站了起来。
“咳…”
秦安澜原本就是全神贯注的眯着眼睛,使劲瞅才能看清。谁知道她身边的夏薇欢突然站了起来,吓得她一口水呛着了自己,咳又咳不出来,只能生生咽下去,最后才憋出几声闷咳。
“哎你还好吗,怎么喝水那么不小心啊。”夏薇欢赶忙扯了几张纸递给了秦安澜,好心的她却受到了秦安澜的白眼。
夏薇欢已经习惯了秦安澜对自己的冷漠,一手伸到了秦安澜的身后,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待秦安澜不咳了之后,夏薇欢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要不要问秦安澜呢?
问吧,她不理会自己怎么办?
不问吧,那自己擅作主张她不高兴了怎么办?
夏薇欢发现,不管是哪个选项,她都会麻烦秦安澜。
烦躁的夏薇欢又一次的站了起身,拿着那份文件四处乱走,希望能稍稍缓解一下心情的郁闷。
可是她越走越觉得烦闷,好似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一般,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她停下步子,悄悄的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秦安澜,而后者好似当她整个人不存在一般,戴着金丝边的圆框“老花镜”闲情逸致的看着平板。
夏薇欢这么一看后,更加不好意思打扰陶冶情操的秦安澜了,只好闷闷的重新踱步。
一个人影一直在面前徘徊,其实是个圣人都无法忽视掉的,更何况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秦安澜。
早在夏薇欢站起来时秦安澜便偷偷瞥了一眼她,以为她要干什么,谁知道这人只是来来回回的走动,像个小老头一样。
秦安澜面无表情的端着平板,余光不时看向烦躁的夏薇欢。
前几天夏薇欢还会发信息询问自己,这回怎么不问了?
夏薇欢又一次停下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问秦安澜了,但她看到秦安澜还是在专心致志的看着平板,又有些胆怯了。
问不问?还是问吧……夏薇欢妥协了,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鼓起勇气的夏薇欢,酝酿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没有什么问我吗……”
两人平时都不怎么说话,这回倒是奇怪了,同时开口了。
大雨下了两天便停了,只不过这两天的大雨让整个城市都浸满了雨水,出行十分不易,雨靴都不顶什么用。而照顾秦安澜让夏薇欢了解到了这人的身子有多么瘦弱,为了让秦安澜吃得健康,吃的放心,她都是出门买菜,回家做菜的。穿着雨靴的夏薇欢出去一趟,再回来时裤子都是湿透了的,但她却乐此不疲。
雨停之后积水也慢慢的退去,林哥在第一时间便打电话约了夏薇欢出来。夏薇欢出门前还特意看了眼时间,再过一小时就该让秦安澜吃药了,应该赶得回来。
夏薇欢站在门口换好了鞋,望着尽头紧闭房门的卧室,想到林叔之前说的,水退了就来接秦安澜。
如今水退了,地干了,秦安澜是不是要走了?
夏薇欢又脱下鞋子,敲了敲卧室的门,得到里面的秦安澜允许后她才推门而入。
秦安澜正站在窗边,不停玩弄着她种的含羞草,雨停了,阳光出来了,含羞草又重新张开了嫩绿又敏感的叶子。
而秦安澜一手撑在床沿边上,一手一下下的轻点着含羞草的叶子,一双摸不透的黑瞳正静静的注视着翕动的叶子。阳光轻柔的洒在她的身上,黑色的蕾丝边蚕丝裙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发光,将病弱的秦安澜染上了一丝生气。
夏薇欢一瞬间迷了眼,小声道:“秦安澜,我出去一下。”
“哦。”秦安澜头也没回,腾出一直玩弄含羞草的手朝她挥了挥,示意自己听到了。
看草都不看自己一眼……草有自己好玩吗……
夏薇欢有些失落的关上了卧室的门,换好鞋后匆匆出门了。
还是上次那家咖啡厅,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但这回只来了林哥一个人。
“薇欢,来来来,这边。”林哥一见到夏薇欢进来便招手示意,还没等她屁股黏在沙发上,林哥便迫不及待的询问道:“怎么样,合同呢,你签了没?”
夏薇欢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热情,摇了摇头,道:“还没签。”
“怎么还不签呀,多好的机会啊。”林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夏薇欢,继续游说道:“你想想,陆烟可是影后,你做她的替身,多好啊。”
“……”
夏薇欢咬了咬唇,依旧摇头,林哥对她确实是有知遇之恩,若不是林哥当时发现了她,她可能都交不上医药费了。
林哥重重的叹了口气,曲起食指在桌上用力的叩了几下,道:“薇欢啊,你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嫌钱少?”
夏薇欢一听连忙摆手,她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她只是还没想好而已。她还没有和秦安澜好好讲这件事情呢。
夏薇欢有些羞愧,毕竟陆烟给她这份合同那么长时间了,她都没有上心,好好找个时间与秦安澜谈谈。
这几天里她都忙着…她在忙着什么?
夏薇欢忽然怔住了。她有些想不起来这段时间她都干了什么,但是每一天她都感觉很充实的样子。
好像,她每一天都在忙着买菜做饭调养秦安澜的身子。
好像,她每一天都在督促秦安澜吃药好好休息。
好像,她每一天都在祈祷着雨不要停,秦安澜不要走。
夏薇欢深陷沉思,林哥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到她好似做贼心虚一般心虚的低着脑袋,林哥心里便有点数了。
“薇欢啊,别紧张,你的情况,哥都懂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的难处,哥懂。”林哥勾着唇角,弯着眼睛笑看着紧张的夏薇欢。
夏薇欢听到林哥这句话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奇怪,说的她好像是那种贪婪的人一样。
夏薇欢正想开口解释,林哥便从一旁的手袋里掏出了一份新的文件,他撇嘴笑着将文件按在桌子上。
“薇欢啊,可别说哥没帮你,你瞧,哥可为你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