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抿嘴一笑。
她就怕沈溪不闹幺蛾子呢!
闹吧!
她再闹一场,自己正好把两房痛痛快快、干干净净地彻底分开!
安置母亲早些休息,沈濯转脚去了桐香苑。
有些事,她得跟韦老夫人先漏个口风。
不然,老人家到了这个年纪,有些风浪突然扬起来,怕措手不及,心里该不痛快了。
谁知桐香苑里,顾氏正跟韦老夫人说话。
见沈濯来了,含笑让她坐:“我正说呢,这个事儿,怕是我们濯姐儿最知道始末。”
沈濯讶然:“什么事?”
韦老夫人皱了皱眉:“老宅那边,来说分宗的事情。”
国公爷不是说等族里的事情安稳下来再提分宗么?
难道吴兴有什么事了?
沈濯想了想,问:“是不是万俟县令的调令下来了?”
顾氏笑对韦老夫人道:“您看,我没说错吧?”
沈濯放了心,笑道:“祖母,无妨的。上次那件事之后,我听万俟县令提过,湖州的长史要致仕了,大约信美阿伯会替他使使劲儿。看来,这是已经成了。”
韦老夫人了然。
沈家的事情,还是在一个人手里办清爽了得了。
不然,家丑难道还要跟下一任的吴兴县令再说一遍不成?
沈诺的这个心思,能理解。
“国公爷怎么说?”沈濯问道。
顾氏含笑:“我们家也是刚接到消息,这不赶紧来禀报老夫人。想必国公府那边,一两天就会来商量了。”
等到了礼部试那天,隗粲予忽然反应了过来,冲着跟他一起在外书房烤栗子吃的沈濯翻白眼:“二小姐说还负责给隗某介绍当科主考。你爹就是主考好吧?!”
沈濯哈哈地笑:“你才明白吗?礼部试从来都是侍郎主考,左侍郎年事已高,这等活计自然落在我爹头上。”
隗粲予恨恨:“祝你爹本科之后高升!”
沈濯立即接口:“借先生吉言!”
玲珑来寻沈濯,皱着脸满眼好奇:“皇后娘娘让小姐去参加花会也就罢了,怎么还指名道姓地让三小姐也去?焦妈妈得意洋洋地在花园子里说她们家小姐就要平步青云了,为这个话还讽刺了宝钿姐姐几句。气得宝钿姐姐脸都白了。”
下人们拌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隗粲予低头吃栗子。
沈濯哼了一声:“皇后娘娘觉得我在家里的日子过得太安生了呗。”
转头瞅着隗粲予:“先生,事情可办好了?”
隗粲予胡乱点点头:“我办事,你放心!”
沈濯撇嘴摇头:“这可真不好说。”
……
……
品红奉命去给老鲍姨娘的娘家送东西,回来时满脸的惊喜,紧紧地关上了花锦院的院门,拉着老鲍姨娘进了屋:
“姨奶奶,舅老爷前儿在街上吃酒,听人说了一桩事。”
老鲍姨娘打量她:“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的?”
品红神秘地低声笑道:“十几年前,少府监有一位监正,他家里出了一桩事。说是长房一直都没儿子,二房也只生了一个。两位老爷都过了五十岁,没奈何,便让这二房的独子,承了两家子的嗣——这个,叫做兼祧!”
老鲍姨娘心头突突地跳了起来:“兼祧?”
品红的一双桃花眼亮亮的,头上的红绒花颤个不停:“对!兼祧,就是两房的后嗣都是他一个人的。然后,就在年前,这位公子长成了,一口气娶了两房妻子,一房算大房夫人,一房算二房夫人。有个俗名儿,叫做:两头儿大!”
老鲍姨娘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一把抓住品红的手,声音都颤了:“两房,都是正头夫人?!”
品红用力点头:“正是!都是正头夫人,而且,不分大小!两房夫人生下的儿子,也是各承一嗣,都是嫡子!”
老鲍姨娘激动得从脸到脖子都红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都是正头夫人!
都是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