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老夫人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好吧。”
于是定了一家子除了沈信言要留在礼部继续忙,其他人,包括沈信明、沈信成夫妇,并沈濯一辈儿的所有孩子,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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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公府已经很久没这样高调了。
只是,今年是晏老夫人六十整寿,宫里早早地就赐出了贺礼,连带大长公主、长公主、老王爷等,也纷纷跟着宫里送了礼品上门。这个寿辰,不做也不行了。
好容易能去陈国公府里走一趟,满京城的各路人马都骚动了起来。
于是,上至老皇叔喻王家的外孙女、国子监祭酒裴息的女儿,茹惠郡主裴姿,下至当年跟着老国公出生入死的武将们的后代,都纷纷送了礼,递了话:“正日子必要去给老夫人磕个头。”
沈家作为国公爷在京里唯一的一家子族亲,到得算是极早的。
府里听说,沈信美和卢氏连忙双双亲自接了出来。
沈恒看着他们俩眉开眼笑:“咱们自己亲戚,你们俩不去招待客人,管我们做什么?”
沈信美忙先跟他和众人见了礼,笑道:“我父亲听说族爷爷并族叔及众兄弟来了,想亲自出来接,被我拦住了。您快跟我来,我父亲说了,我迟了一步,要大棍子打我呢!”
沈恒看着沈信美就觉得满意,紧紧地抓了他的手,上下打量许久,慨叹:“德宗有你,德先有信言,此生都可以无憾了啊!”
沈信美深知沈恒的心结,却不欲搅进那摊浑水,只浅浅地劝了一句:“族爷爷在京里,我们都是您的儿孙辈,包您也无憾。”就忙着招呼众人进去了。
卢氏这才去迎女眷:“韦婶婶不要怪我怠慢了!”
亲手去搀韦老夫人。
米氏忙抢上前去:“我来,我来。我是小儿媳妇,且讨个乖罢!”
卢氏眯了眼睛笑,顺手便拉了沈濯在怀里,好一顿揉搓:“我的好濯姐儿,你都不知道你族祖母有多惦记你。快跟我进去,念叨快一个月啦!”
沈濯孩子似的,一通嘁嘁喳喳:“涔姐姐和沅姐姐呢?我可想她们了!润姐姐今天一准儿回来,她成亲的时候,我那时小,不懂事,还砸了东西的。也不知道她还记着不?我还惦着跟她赔不是呢!
“族祖母今儿怕至少要待几百客人,我祖母还说错开日子来呢,又怕人家说咱们两家子生分之类的混账话。不然我们索性提前或者推后,悄悄地来陪族祖母吃碗面就得,又亲热又清净,那该有多好?”
沈濯心中一动,暂且没有跟韦老夫人提起什么,而是打着送顾氏出去的名义,拽了顾氏小声嘀咕了半天。
顾氏有些茫然:“濯姐儿让我们当家的说这话做什么?”
沈濯笑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伯母就帮我这个忙吧?”
顾氏迟疑片刻,答应下来,两个人做辞。
回到如如院,沈濯命曾婶去告诉隗粲予:“继续。”
……
……
沈濯开始在如如院闭关,整整七天,一步都没出去。
但是外院的消息,流水介送了进来。
“鲍姨奶奶跟二爷不知道为什么吵了一架,二爷离了花锦院,姨奶奶痛哭了一场。老爷赶过去问时,姨奶奶又说没事儿了。”
“花伯跟西边的管事吃酒,回来寻了老爷一趟,老爷当天晚上在上院小太爷跟前磨蹭到二更以后才走。”
“国公府说三月二十是晏老夫人寿辰,请咱们一家子过去。老爷竟说不想去,被小太爷骂了一顿。”
“三小姐带着焦妈妈去给三夫人道歉,三夫人留她吃了晡食。”
“二夫人跟二爷吵了一架,二爷赌气出门,两天两夜没回来。”
“莲姨娘回房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结果在房里遇上二爷了,被二爷打了一顿……”
“莲姨娘在桐香苑耳房跟寿眉姐姐哭了好久……”
“三爷回来了,说让管事们盘账……”
“三夫人也病了……”
沈濯在纸上将这些消息一一写下。
唯有写到米氏与沈溪一起用晡食一事时,沈濯沉默下去。
七天后如如院门打开,沈濯神清气爽地出来,直奔桐香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