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以后进来的诰命、小姐们,都奇怪地看着晏老夫人,簪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珍珠兔子在头上。
沈佩高高兴兴地走过去拉了沈濯的手,仰起头来看着沈濯,盼她也夸一句。
沈濯捏捏她的小鼻子:“真棒!”
沈溪站在旁边,眼神阴沉了一瞬,又恢复了平静,却略略带了些受伤表情。
众人看在眼里,便都知道了:沈家这三姐妹不睦。
忽然一阵闹闹嚷嚷,外头一群小姐们呼啦啦涌了进来。
“涔姐儿,你那大名鼎鼎的族妹呢?”
“前儿连她堂妹都因她得了皇后娘娘的赞扬,可见她得有多出类拔萃了!”
“快说是哪个?我们好好结交结交!”
有人眼尖地看到了晏老夫人手里的荷包,立即嚷了起来:“这便是那位沈二小姐的寿礼么?老夫人,赏我们瞧瞧可好?”
沈溪在旁边,急得眼圈儿都红了。
这些人,这些人她都认识!
这是邵舜华的朋友,她们在花会上听自己说了多少沈濯的坏话?她们当时附和得多带劲!
她们若是认为这个荷包是沈濯绣的,一定会诋毁的!
可,可那是我的心血!
沈濯安安静静地牵着沈佩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一群小姑娘咋呼。
荷包已经快速传了一遍,两个趾高气昂的声音交替响起:“丑死了!”
“俗,俗滥!”
“鹤生池沼,怎会有松梅?胡闹!”
“针脚配色也不过如此而已!”
沈涔沈沅终于从众人中挤了出来,额上薄薄见汗,看见沈濯都是一脸惊喜:“濯姐儿!”
沈濯看见她们俩,情不自禁上前一步,真心绽开了如花娇艳:“涔姐姐,沅姐姐!”
沈家所有的女眷都在听沈濯一个人飞快地说话。
卢夫人偏偏高兴得什么似的,只管点着头回她:“在里头等你呢……快了快了……她才不记得那些……谁说不是呢?”
又笑着对罗氏等人笑道:“我们家润姐儿和涔姐儿都不会像濯姐儿这样热热闹闹的,我看见濯姐儿就爱得不行!”
沈溪牵着沈佩的手忍不住狠狠用力。
沈佩吃疼,却知道不能叫,使劲儿才甩开了她的手,蹬蹬蹬跑过去,拉住了沈濯:“二姐姐。”
沈濯奇怪地低头看她,却发现沈佩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忙悄声问:“怎么了?”
沈佩举了自己的手给她看。
白白嫩嫩的小手上,一圈刚刚被攥出来的红印。
所以,这就是以前沈溪对待沈佩的方式?
那原主和沈簪三姐妹一起去逛园子,沈佩摔倒,沈溪陪她回去,只留下原主和沈簪——现在所有事情的肇因,难道竟不是个意外?
沈濯眼皮一跳。
然而此刻却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
沈濯忙拉了沈佩的小手,呼呼吹了吹,告诉她:“今儿哪儿都不去,只跟着我。”
沈佩委委屈屈地点头。
莲姨娘不在,她不能直接去粘韦老夫人。
而嫡母在侧,她也不敢去找罗氏或者米氏。
所以,她只能从一个姐姐身边逃离到另一个姐姐身边。
好在沈濯虽然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却也不曾欺负她。
卢氏眼角扫见,却不好多管,只心里有数便了,笑对众人道:“我们婆母备了好茶好点心,还是涔姐儿沅姐儿去吴兴老宅那边学到的呢!”
陈国公府的地方比侍郎府要大得多,内外隔开的院子里,还有各自的园林池塘。
内院的宴席即将摆在跟晏老夫人所住正院紧挨着的花厅。
所以晏老夫人并不曾出自己的院子,只在正堂里坐着,刘氏和几位来得早的诰命夫人正一处说笑。
外头人来报:“礼部侍郎府的几位女眷都到了。”
晏老夫人忙命:“快请我们妯娌进来。”说着,自己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