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男魂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低声道:“那你就要保护好琴氏。”
沈濯脸色一变,蓦地停住了脚步。
你说什么!?
有人要害琴氏?!
“我索性告诉你吧。那一世,曲追成了郡马爷。但是温惠既不温柔也不贤惠,竟是学着安福的做派,连房都不让曲追进。
“曲追却没有竺容与那样好说话,直接质疑温惠的贞洁。当时安福在京,帮着温惠说话,直接去伯府吵闹。说琴氏当年跟了曲伯爷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完璧……”
说到这里,苍老男魂长叹了一声。
竟然这样羞辱一位伯夫人!而且是正在为朝廷天下镇守边陲的伯爷的爱妻!安福疯了么?!
沈濯勃然大怒,气得脸色铁青,虎虎生风地一路疾行回了如如院,砰地一声把房门关上!将六奴等一众婢女们都关在了门外。
六奴慌了,忙拉着玲珑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玲珑茫然:“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跟国槐说话,说着说着,忽然就生起气来……”
“必是那国槐带来的消息里有什么不堪入耳的!这些人越来越大胆了,外头什么胡说八道的村话歪话都说给我们小姐听!”六奴也愤怒了,袖子一撸,往外院而去!
“哎哎!六奴姐,没有啊!不是,你等等……”玲珑喊不住她。又想起国槐是最对付六奴的,索性不管了,留在门外静悄悄地听着沈濯在屋里的动静。
苍老男魂叹了口气:“安福心系周謇,哪里能忍得有人‘欺负’周荧?何况她们俩都对夫君不满,行事做法,一模一样的。曲追这样说周荧,不就等于也这样说她?”
那琴夫人呢?
沈濯忍着气问。
“琴夫人看似软糯,其实刚烈。当晚便自缢身亡。曲追大怒,一杆长枪贯胸而入,直接在公主府里把安福杀了……”苍老男魂越说越低沉。
沈濯大惊失色!
我的天!那曲追呢?是不是被皇后娘娘弄死了?!这岂不是要逼反曲伯爷?!
“大长公主拦住了。说事情是自己的孙女做错在先,安福公主胡闹在后。父母之仇不同戴天,曲追并没有做错。这是大秦对不起人家曲家。所以,力主放了曲追。同时将温惠郡主打断了双腿,送去了归海庵落发为尼。”
苍老男魂越发有气无力起来。
沈信言什么都没说,点点头走了。
隗粲予跌坐在窗下的椅子上,摸一把额头,都是冷汗。
“真是邪门儿!这父女俩,怎么都动不动就能把人吓个半死!?”
荆四推门探头:“先生,侍郎刚才让小的告诉您:您是小姐的西席,所以他会亲自跟小姐商议,您就只要等消息就好。”
这是……
不让自己把他绝早来问自己的这个消息告诉沈濯?
嗯,更好!
夹在两个同样猴精的父女俩中间,隗粲予觉得自己能折寿三年!
“去去去!先生还没睡醒,什么都不知道!”隗粲予扑回自己的床榻上,一副接着睡的架势。
唉!
这还看不出来吗?
人家爹动心了。
自己说不准就要跟这香软的床榻道别了……
而且,以后就算是人家闺女能厚着脸皮回来,自己这个倒霉蛋可就不一定了!
万一再跟前唐似的,让驻守在川蜀的那位都督、节度使什么的给自己来个征辟,那自己可就再也没有回京的可能性了。
呜呜呜,我的八大件!我的素斋!
隗粲予暗自决定从睡醒开始,把京城的特产再从头到尾吃一遍!
嗯,拉着沈信成一起去吃!让他付账!
……
……
沈濯兴致勃勃地准备着东西的时候,外头国槐请见。
“哪里的消息?”沈濯仍旧只带着玲珑。
国槐的眼睛只看着地上,口中的消息却总结得清晰迅疾:“缀着曲伯爷和小伯爷的人都是黄良娣吩咐的。但是黄良娣拿到消息后不过半个时辰便派人去了大长公主府。曲伯爷这几日四处购置物事,俱都是长行的干粮器具。伯爷府宅院启了封条,着人开始洒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