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络往前迈了一步:“临波公主昨日要去华严寺上香,为翼王祈福。”
“他是奔着临波去的……”召南皱起了眉头。
宋络继续讲这出“错中错”讲了一遍,顿一顿,道:“但是曲小伯爷却根本就没有去华严寺,而是径直去了观音庵,还遇到了惊魂未定转去那里的临波公主。两家相谈甚欢。”
召南的眼神陡然一利:“你说曲追见到了临波?”
“属下觉得,事情巧得蹊跷。”宋络平静叙述。
召南面沉似水。
……
……
给邵周两家的赐婚旨意传了出去,太后极度满意。不仅如此,还即刻请了建明帝去,母子俩嘀嘀咕咕说了好久的私房话。
建明帝出寿春宫时,连最下等的宫中杂役,都看了出来:陛下的心情,极好!
六月十七,太后诏见乐春伯夫人及其子。
六月十八,建明帝下旨礼部:“乐春伯世子曲追,知书明理、胸怀大志,实为国之栋梁、朕之佳婿。着赐婚临波公主,礼部择吉日成礼。”
不过三天,临波公主的婚事,尘埃落定。
孟夫人听见消息,高兴得嚎啕大哭。
沈濯却意外挑眉:“这样快?”
玲珑悄悄地告诉她小道消息:“说是曲小伯爷听见太后诏见,高兴地搬了两箱子东西进去,都是他历年跟着曲伯爷行走天下得的新鲜玩意儿。见着太后了,却说那些东西都是给临波公主的。
“太后都傻眼了。他倒好,琴夫人死活没拉住,他当场就跪着跟太后求亲。陛下赶去了,又抱着陛下的双脚哭,什么都不要,就要娶公主……”
这招数,够不要脸的啊……
沈濯呵呵地笑:“阮先生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上次得的消息是出益州了。”北渚先生奇怪地看着沈濯。
沈濯看着他的表情,匪夷所思:“难道阮先生不知道他们之前曾经遇险?”
北渚先生若有所思:“你是说那个被屠了的村子?我的人去查验过,应该确系山匪所为。应当跟他们没有关系……”
“那彭伯爷和翼王两个人分别派出来给陛下送信的信使呢?我以为陛下是不动声色,怎么?陛下没收到么?”沈信言这才发现了问题,讶然问道。
沈濯轻轻颔首:“公主今天告诉我,她没听说过屠村那件事。”
沈信言和北渚先生大惊失色,不由得双双立起。
“我要进一趟宫。”沈信言抬腿就走。
北渚丢下一句:“我让人去查。”匆匆而去。
沈濯神情凝重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二人的背影,掐指算了算时间,沉声告诉隗粲予:“我们按原计划出发,但随行人手上要做调整——须得跟阮先生要几个高人。”
隗粲予呆呆地看着她:“你要去找翼王?”
一句话,把沈濯说得立时破功,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双手狠狠一叉腰,小母老虎一般冲着隗粲予呲牙咧嘴:“我要去救我家姑姑姑父!他一个文臣,在这种事上根本就是个傻鸟。我当然要多多地带上护卫的人手!不然万一神仙打架我小鬼遭了秧怎么办?!”
隗粲予噗哈哈哈狂笑,捶着桌子抬不起头来。
沈濯又羞又气,满脸通红,转身赶紧跑了。
等到晚间,沈信言和北渚回到了家,神色凝重地叫了隗粲予整整议了两个时辰。修行坊侍郎府连夜撒出去了六路人马。
既然有他们去打探消息,沈濯便先放心地休息——六月十九就在眼前,她得打点起精神来应付皇后娘娘无孔不入的恶意。
更何况,还有一个刚刚掉进自己挖的深坑里的温惠郡主周荧。
果然,第二天,消息传来:邰国公府托了媒人,去了召南大长公主府提亲。而召南大长公主欣然答应。甚至立即便派人送信入宫,报喜。
京城大哗。
温惠郡主是什么人?
召南大长公主的心头肉,永安郡王最宠爱的亲妹子。就为了给她封郡主,甘棠长公主家的裴姿才跟着沾光,得了一个茹慧郡主的封号。
说一句天之骄女,并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