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虽然无赖,但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众人松了口气。
“阮先生既然曾经经营西北,那你们如今就分出一部分人手来,全力追查大雪山的事情!若能有些活证据,就最好了。彭伯爷空口白话,西番有的是招数抵赖。”
沈濯吩咐人堵漏洞。
隗粲予回头问那小厮:“武州那边,简伯已经过去了?动作够快的啊!”
那小厮笑了笑:“简伯到了这里,简直如鱼得水,一心想往两位伯爷跟前凑。小的们拦都拦不住。”
想想那老斥候听说来西北时一脸的狂热,沈濯只觉得心里暖呼呼的,不由也露了一丝笑意出来:“你去好好吃饱喝足睡一觉,明天回去吧。让简伯小心点,别被两位伯爷当奸细射成筛子。”
众人轻笑,两边的传信人都退了下去。
沈濯沉静下来,轻轻地敲桌子。
太渊屏息等她开口。
在合川碰了那么大的钉子,秦等人到底有没有机会知道沈信成一行已经来了陇右?而且,就算知道了,他会不会直接去洮州?还是会索性从岷县出山,然后去兰州找沈信芳?
自己等人,是不是应该也启程奔洮州而去?
众人都等着沈濯的决断。
可是沈濯的表情却越来越纠结。
“小姐……?”
沈濯咬了咬唇,细嫩的手攥成了拳头:“只能赌了。我们死等。”
赌什么呢?
“赌那几家子追杀的人都聪明,将他去洮州、岷县和武州的路都截死了。赌他这个笨蛋,只能在这个三州交界处想办法!”
沈濯咬着牙道,心里却在想:
赌那个家伙变机灵了,能够探听到自己也“离京游历”的消息,能想到沈信成曾在这里故意停留一站的用意!
两批?
隗粲予和沈濯的表情都越发肃穆。
转向太渊,沈濯冷睨他:“说吧,别憋着了。再憋下去,翼王我可就不管了。”
自从知道那个“永不相亲”的击掌为誓,太渊心里存着的七分期待早已降成了五分,这个时候哪里还敢有半分欺瞒?
忙把北渚消息网络中跟西北相关的都告诉了出来:
“十几年前北蛮被击退之后,西北就落入三大势力之手。早先的两股,一是当年定天下时便在此扎根的肃国公部。这一部,如今在郢川伯冯毅的手中冯毅是当年肃国公的亲兵您是知道的吧?
“还要一个,就是当时跟肃国公一文一武驻扎的陇右节度使竺相。北蛮进犯时,恰好是竺相的门人继任之时。而当年那一仗打起来,缘由就是那人在这边作威作福,一不小心强抢了北蛮大首领看中的一个北蛮女子。所以后来,陛下以擅起边衅,杀了那人满门。由那以后,竺相在这边的势力渐弱。
“至于第三股,一开始是当年的忠武侯苏氏。毕竟北蛮那一仗是他们兄弟挂帅打的。后来苏侯坏了事,那一股势力便无声无息了可是因为军方并没有认真清洗苏侯一系,所以实际上,以我们在这边的观察,苏侯一系的力量,始终存在。但是跟冯伯爷部和竺相一方都若即若离。
“我们判断,这一系的人,曲、彭二位这次制衡西北,首要用的应该就是这一系的力量……”
太渊说着说着,便奔了国家大事去。
沈濯瞟了他一眼:“这其中,哪一系既拒绝依附皇后娘娘,还跟你们翼王也有仇?”
隗粲予翻了太渊一个白眼。
太渊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负责对外联系的竹柳索性开口:“竺相之外,另外两系都不肯。只是,不论是冯部还是苏部,跟翼王都无冤无仇……”
沈濯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竹柳十分配合地停了下来。
一屋子人看着沈濯沉思。
冯部啊……
她知道,冯毅究竟还是娶了冯氏嫡母的内侄女余氏,并且悄悄纳了改名换姓的冯氏为妾,同时将沈溪变成了冯惜,当了嫡亲闺女……
若是这些人已经知道了自己和翼王的婚约呢?
若是沈溪始终不想让自己舒坦,一心想要看着自己成为望门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