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冯氏……”
过了许久,冯毅深吸一口气,重又强撑着挺直了腰身,高声道:“小校何在?”
“伯爷有何吩咐?”
“去问问,沈信芳此刻在哪里?”
“是!”
……
……
秦煐带着一群没有任何节操可言的下属,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将北蛮派来跟自己谈判的使团一举全歼。并大大咧咧地在营地里扯着嗓门喊:
“我们都杀到最后一个杂役了,才听说他们是来求和的。早怎么不吭声?!但凡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就嚷一句自己是来投降的,我就不打了!
“这打仗打得都是我大秦的钱粮,我父皇库里哪有那么多的铜钱消耗在他们身上?阿弥陀佛,我父皇可是最行善积德、宽厚仁慈的!这要听说我一不小心灭了求和的使团,这回京后不得打我的手心啊!”
驻地的人听见这个话,一个个都捂着脸绕着他走。
秦煐咧着嘴嘿嘿地乐,命风色:“去,把俘获的好东西们,吃喝拿去大家散了,其他的交给隗参军入库。”
“不要脸。”隗粲予鬼魂似的从他背后冒出来,凉凉地先评论一句。紧接着便道:“殿下,甘州来了人,去见了冯伯爷。然后冯伯爷偷偷地换了装,带了两个心腹,去寻沈信芳将军了。”
秦煐眉心一皱:“那边大营的人不知道?”
“快了。中军帐已经快要挡不住了。伯爷在里头留了个替身。”隗粲予臊眉耷眼的,低声道:“殿下去助伯爷一臂之力吧。”
“嗯,打掉了求和使团,此事本就应该跟伯爷通个气。我这就去。”
秦煐盔甲都不换,带着轮值的太渊鸠尾等生力军,直奔二十里外冯毅大营。
“阿嚏!”伏于长草之后,正在往远处瞭望的秦煐,鼻子里一阵发痒,一个大大的喷嚏突兀地惊天动地打了出来!
得!
这伏击还打个鬼啊?!
一队人马从领军的副将,到风色,齐齐地冲着秦煐翻了个白眼。
好在敌军还远,似乎并没有被发现的,样子……
风色低低地埋怨道:“殿下,您也不憋着点?这什么时候啊?”
秦煐揉着鼻子,哼道:“净之想我了,不行吗?!”
众人一滞。
“殿下,冯伯爷那边,怎么忽然比咱们冲得还远?原本不是咱们四处出击,伯爷在后头层层推进么?他老人家这是要干嘛?抢功?也不像啊!伯爷也不是那种人啊!”
风色低声嘀咕。
冯毅既然连被人用自己心爱的女子和恩师性命威胁,都不在意,都会跟秦煐暗地里通报,哪里又会翻过头来跟秦煐抢军功?
至于他送来“保护”秦煐的那几个亲兵,早就在前几回作战时“壮烈殉国”了,众人说话便少了许多忌讳。
“我也觉得伯爷有点儿勇猛过头儿了。听得说已经受过几次不大不小的伤了,可都不当回事儿。哎赵副将,你家伯爷以前也这样儿么?”秦煐杵了副将一下子。
“也这样。凡有跟外族作战的事儿,伯爷都是头一个冲出去的。受伤什么的,也都是家常便饭了。我们都习惯了。”赵副将浑不在意。
秦煐皱了皱眉:“虽然说战场上不大讲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但这样重要的大战之中,若是他有个闪失,谁能善后呢?今儿回了营,我得去找伯爷好好说说。”
赵副将极为赞同,点头若捣蒜:“就是就是!我们这些人一劝,就被伯爷狠狠操练。还是殿下发话,伯爷兴许还能听几句。”
“明天就是曲大总管所定的最后决战之时,冯伯爷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茬子……”风色也跟着嘟囔。
老董一双鹰眼始终盯着远方,此刻陡然一亮,低低喝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