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声清晰的坠落在地，慢慢急促起来，竟似与人的心跳声吻合。

如此之快，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

惜墨不禁也暗自屏住呼吸，等待着云衍的回答。

却不想，云衍不带任何表情的扯了扯嘴角后，场景忽然再次转换。

惜墨带着“他到底怎么回答了”的疑问，晕头转向的躺了下来。

雨停了么？

不对，为何自己是躺着的呢？

她正要起身，却有熟悉的惊喜声传来：“一梦，你醒了！”

身上传来一阵痛感，应当有伤口崩开之故。

那人慌忙上前来，担忧道：“别动，别动……”

原来是云衍。

她不明所以的躺下去后，好奇地转动头打量着四周。

这间屋子宽敞明亮，正中央那个半人高的熏炉中，正逸出一股令人心神安定的气味来。

云衍亲自端来药汤，仔细的用汤勺拂开上面的药沫，接着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看样子竟是打算喂她。

女子却毫不领情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冷漠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漆黑的药汤洒落在她身上和塌上，味道浓郁得刺鼻。

身后的男子赶忙手忙脚乱的拿帕子擦去那些汤汁，然后面色颓废的坐在一旁。

惜墨脸朝墙壁，心中愈发不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彼时，云衍答应她了？

惜墨正在思索之时，却听到自己气呼呼地说道：“公子难道忘了，你曾冷言说，我可会为一念救人，也会为一念害人的么？”

惜墨愣了愣，心头浮现了几个场景。

诚然……二人初遇时，她确实出手救了一位马蹄下的老妪；再遇时，也确实为了一朵小花而断了摊主双臂。

施手相救与出手伤人全凭一时喜好，且丝毫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如此说来，云衍这番评断也很是贴切。

女子忽然嗤笑一声，消瘦的肩膀随之抖动了一下，说道：“一梦正是如此女子，狭隘、自私、喜怒无常。公子还是离我远一些比较好，别触了霉头。当心哪天我一不高兴——”

她忽然翻身坐起，贴近云衍的脸庞，只是略显天真的声音之外，又很奇异的带着狠厉的神态：“就要了你的命也说不定！”

她说完这句话后，忽有一丝冷风吹入，吹开了她的素色衣领，露出一小片分明的锁骨来。本就显得透明的脸庞，此刻更是给人一种有云雾遮面之感。

云衍微微皱眉，替她拉好衣领，再次动作轻柔的扶她躺下后，朝外唤道：“来人！”

他低声说了几句，沉默的走出去，带上房门。

有侍女上前，恭敬道：“见过贵人，奴婢来给贵人换药。”

换药？

那侍女手伸过来之后，女子忽然像是被火碰触了一样尖叫出声，连连后退。

云衍慌忙推门闯入，高声问道：“一梦，一梦你怎么了？！”

然而，那床榻上已是空空如也。

佳人凭空消失，残留一室淡香。

云衍愣愣的看着床榻，眸中星光碎成万千光点，璀璨明亮。

“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