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夫唱妇随

郑凌风和叶二少,都是风流俊美的翩翩美男子,但一个肆意潇洒,一个行为龌龊表情猥琐,两人站在一块,那美丑就比出来了。

对于今天早上的事,事后慕容墨虽没有再提起,但他让王生找了叶二少,不带任何客气言语的问了那处栏杆的事,又问了凤红羽为什么会在湖边。

叶二少心知,慕容墨起疑心了。

他再不敢拿眼看凤红羽,只说道,“王爷,在下会在庄子里备下酒宴,等王爷晚上归来洗尘。”

“有劳叶二少了。”慕容墨不带任何温度,冷冷看了他一眼,拉着凤红羽的手,坐进了他的马车。

赶车的王生将马鞭子一扬,马车飞快往城里而去。

郑凌风依旧拿着扇子狂扇着,“怪味好重,本世子还是离开这里去透透气。”

叶二少:“……”他气得脸都白了。

郑凌风朝他翻了个白眼,骑着马跟在慕容墨和凤红羽马车的后面,也往城里而去。

一个时辰后,慕容墨的马车走到了城门口。

凤红羽挑起帘子看向外面,只见城门口守着不少兵士。

城门口行人稀少,冷冷清清。

镇江城的繁华不亚于金陵城,但因城里有人染了疫情,而变得冷冷清清。

兵差们自然认得慕容墨的马车,很快就放了行。

“先去知府衙门。”慕容墨道,“药材用光,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

正挑起帘子看街景的凤红羽,闻言转头看向慕容墨,“有什么蹊跷?”

“其中有一味药,并不是特别的重要,但我为了让人更相信我的药方,特意加进去的,哪知也缺少,不得不让人起疑心,那种药十分的常见,怎么可能缺?”

“什么药?”

“甘草!”

凤红羽微眯起眼,“这的确很常见呀。”

“所以,得让陈知府查一查这件事。”

马车往知府衙门而行。

可没走多远,凤红羽便听到不时有人在哭,更多的是在咒骂官府,咒骂慕容墨。

凤红羽皱眉,忙转头看向慕容墨,“怎么会有人骂你?为什么?”

慕容墨看了一眼窗外,淡笑一声,“因为,我将那些发热的,咳嗽的,还有胸闷这些症状的人,隔离到了东城区。”

“……”

“而其他身体暂时没有异样的人,全都聚集到西城区。”

“……”

“比如有些家庭,有的孩子发病,大人无病。孩子被隔离到东城区,母亲焦急担心,才会痛哭。有的是夫妻分开。有的是年长的父母与子女分开。”

凤红羽沉默下来,一场疫病,的确会让人妻离子散。

天上,有点点的雪花落下来。

冷风卷起碎雪,吹进了马车内。

没一会儿,那碎雪渐渐变成了鹅毛般大,将路两旁的街景也遮住了,视线一片模糊。

又下雪了。

凤红羽抿了抿唇,说道,“好在是冬天,不然的话,这疫情传得更快。会不会跟几月前的那场洪水有关?比如,将各种死尸乱扔?污染了水源?”

加上暴雨,将腐烂的尸体乱扔,污染了水源,过上一些时日,的确会暴发疫情。

“有这方面的原因。”慕容墨。

“这样看来,就是知府不作为了。”凤红羽眸光一沉,“那么,那个知府得好好地教训一下了。”

“教训他,得找个充分的理由,目前看,他还算是个‘好官’。”慕容墨目光微凝说道。

马车还没有走到镇江知府的衙门门口,忽然停了。

不少人忽然叫嚷起来,“请容王殿下下马车!”

“容王殿下今天必须给说法!”

凤红羽忙朝外看去,只见不少人将马车围住了。

“主子,是城里的百姓!来了百十号人!”赶车的王生敲了敲车壁说道。

居然有人敢拦慕容墨的马车?难道是出事了?

凤红羽眸光微闪。

“我出去看看。”慕容墨挑起了帘子,便要下马车。

凤红羽伸手抓着他的胳膊,“一起去。”

这个小女人,慕容墨无奈地笑了笑,“好,一起。”

两人一起走下了马车,马上便被一群普通的百姓们围住了。

有人大声嚷道,“容王殿下,在下们按着您说的方子吃药,为什么有人出现了腹痛?还有不少人都吐了。”

“您得给个说法!”

“施粥的粥,一定有问题!”

“那是凤三将军负责的,是不是他不负责,弄错了药?”

“这是想害死我们镇江城的人吗?”

“您开的方子根本没有用,越来越多的人病了!”

慕容墨将凤红羽护在身后,面色波澜不惊的看着一众人,“新发病的病人,如今安置在哪儿?”

“被知府老爷赶到东城区了。”

“出什么事了?”一路跟随的郑凌风,也骑马赶到了。

慕容墨朝他看了一眼,见他一副纨绔懒散的样子,忍不住皱眉,“来得正好,去将凤三将军请来。”

郑凌风挑眉,“慕容墨,我怎么成了你的跑腿的?”

“难道让小羽去?还是让本王的车夫去?车夫走了谁赶车?小羽去传话,你就忍心?”

郑凌风:“……”

他冷哼一声,掉转马头往东城方向策马而去。

“你们说的有问题的粥在哪儿?”慕容墨问其中一人。

“就在前面!”

{}无弹窗慕容民往凤红羽身后慕容墨的客房看了一眼,小声对凤红羽道,“羽小姐,你放心,那个江映雪我会好好地管管她,下回,她绝对再不敢惹着你了。”

凤红羽笑了笑,“对于她,我还不会放在心上。”

一个骄傲过头的女人罢了。

慕容民却摇摇头,说道,“羽小姐,你可有所不知,她仗着自己是江家嫡小姐,总是对三弟使绊子,她自己嫁不了三弟,竟怂恿着她的堂妹来勾引三弟。”

“……”

“好在,堂弟只对你倾心,对其他的女人不放在眼里。尽管她们姐妹俩没有成功,仍让人厌恶不是吗?”

“……”

“江家早先年出了一位皇后,手头上又持有慕容氏先祖的圣旨,三弟一时不好将江家怎么样,不过你放心,江家人只要被我抓着一点小由头,我一定会替三弟和你出一口恶气!好好地收拾他们!”

他一脸的讨好,凤红羽笑着道,“嗯,多谢大公子的好意,江家的事么,的确棘手,但我相信王爷自有安排。”

慕容民却摆摆手,说道,“羽小姐,对于君子,你便讲理,对于小人,讲什么理呀?他们家的人,说得好听是江南大儒,呀呀呸,一个比一个手段阴险不要脸,你是没有领教过。”

凤红羽一时好好奇,“哦,怎么个阴险?”

慕容民哼哼两声,“前几天三弟生病的时候,他们家将二房的一位未嫁小姐派到三弟身边照顾。”

“……”

“谁知,到了晚上的时候,那女人竟然主动想侍寝。”

凤红羽眯了眯眼,“然后呢?”

按着慕容墨的机警,一定不会让人得逞,但她很想知道江家人的嘴脸是如何暴露的。

慕容民嘿嘿一笑,“三弟将女人打晕了,自己从屋顶逃掉了。抓了个江家小厮扔在床上。江夫人和江老爷装着进来看三弟,哪知三弟不在。”

“……”

“他们家将事情瞒了起来,将那小厮悄悄地除掉了,发生这件事后,才不敢再派女人来骚扰。”

凤红羽冷笑,“江家人,为何这么想送一个女儿进容王府?”

“还不是看上了三弟的钱?”慕容民讽笑,他一手托起下巴,一手环胸,“江家人,你和三弟因为身份特殊,不便亲自出手,不如由我下手如何?”

凤红羽抬眸,“你出手?”

慕容民笑道,“对呀。三弟是容王,容王府和江家的关系,不好直接闹翻,毕竟,镇州城里,还有不少大周国的遗臣,惹着一个,便是惹着一群!”

“……”

“除非江家做了什么有损慕容氏尊严或危害慕容氏族人的事,否则,江家就得一直被慕容氏尊敬着。”

“……”

“而你身为凤氏的嫡小姐,宣宜公主的后人,也不好同江家公然为仇吧?”

凤红羽眯着眼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对,然后,你想怎么做?”

她的确是不能来明的,除非是下暗手。

慕容民拂袖得意一笑,“我的身份就不那么重要了。我们祖上,只是慕容氏的庶出,同容王府在六十多年前,就已分开了。做些什么,是不会影响到容王府的。不过……”

他皱着眉头,带一点为难。

“不过什么?”凤红羽问,若慕容民能让江家消停下来,确实能让慕容墨少操些心。

“我手头上缺钱子。”他老实相告。

凤红羽笑了笑,一早就听说,慕容墨的这位堂哥,不学无术,就会玩乐,家中的老爹跟他一样,父子俩常常靠慕容墨接济着。

他说了半天,原来是找她借钱。

看来,他没有将江映雪彻底管好,慕容墨断了他的财路了。

凤红羽心中好笑,从荷包里取出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塞到他的手里。

“我的手头上只有这么多,你先用着。”

慕容民大喜,“羽小姐,哦不,弟妹,你放心,我一定将江家那两个不安份的女儿收拾掉!”

凤红羽向慕容民又打听了一些凤镇川的事,慕容民便离开了。

凤红羽却收了脸上的笑容,飞快走进慕容墨的客房。

江映雪和慕容民都说慕容墨前几天生过病,看他脸色不大好,也不知病好了没有。

慕容墨还在睡。

凤红羽轻轻地走上前,想脱他的鞋子,又担心吵着他,便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刚才慕容民说城中的情况还算好,凤红羽后知后觉的一想,慕容墨喜欢瞒着她一些事,慕容民不敢惹他这个王爷堂弟,会不会也跟着对她隐瞒?

凤红羽敛了心神,伸手去探慕容墨的脉博。

她的手指刚按上他的手腕,便被人抓住了。

“小羽,你做什么?”慕容墨已睁开了双眼。

这男人,怎么这么警醒?

凤红羽不禁腹诽。

“我见你脸色不大好,给你看看脉象。”凤红羽说着,伸手又往他的手腕按去。

慕容墨却忽然用力一拉,将她拉向床榻,扬眉讽笑,“你的那点三脚猫的医术,能看出什么来?”

“谁说我不会看病了?我从五岁就开始跟着苍师傅学医。”凤红羽挑眉,虽然她的医术比不过慕容墨的,但也不至于连个脉象也不会看吧?

“学是学了,不过,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慕容墨毫不客气地揭发她的老底。

凤红羽怒目,“……”顿了顿,她眯着眼问道,“你真没事?”

慕容墨微笑着点了点头,“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有点儿累。不是说好了陪我睡一会儿吗?又跑了?”

凤红羽笑,“好,陪你。”

她在慕容墨的身边躺下,心中总是七上八下的,城中在闹瘟疫,慕容墨这般辛苦的奔波……

她想起还有师傅留下的药丸,便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个药瓶来,取了一粒药丸便往慕容墨的嘴唇送,“千花髓,吃下!解百毒的。”

慕容墨一愣,“你的药也不多,留着自己用。”

“吃了!”凤红羽不理会他的拒绝。

“小羽——”慕容墨紧抿着唇,不张口。

凤红羽灵机一动,将药塞入自己的嘴里。

然后,她俯身下来就着他的唇吻下,舌尖一顶,药丸很快就送入他的口里。

“再吐出来就浪费了。这可是千金一粒的药。”她捏着他的下巴,狡黠一笑。

慕容墨皱了皱眉头,无奈一叹,只好吃下了。

没一会儿,又扬眉说道,“刚才那一招,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