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仇,太多了!
这债,也早该清算了!
“黄毛丫头,好大的口气!”庄宛秋冷笑。
“是吗?我这黄毛丫头现在就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咔嚓——
凤红羽伸手捏上庄宛秋的肩胛骨,“我说过,你害我娘断了两根肋骨,我要断你全身的骨头!这是第一根!”
庄宛秋疼得惨叫一声,“凤红羽,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放过你!”
“我等着你!”她是从地府里爬上来的索债鬼,她惧怕什么?
……
单于烈从一户人家的厨房里,偷偷地端了一锅肉粥出来,又用衣衫捂好了,回到了母亲藏身的那处地方。
屋中却不见母亲,被子还是温的,有一只枕头掉在了地上,只见院子的门口倒着格木。
他忙放下手里的锅子,走到院子的门口扶起格木,“夫人呢?”
格木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单于烈一探他的脉搏,眉头不由得皱起,中毒了?
“谁来过了?”他厉声问道。
格木用力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单于烈将他扔在地上,脸上的戾色越来越深。
……
快天亮的时候,单于烈暗插在赵国京城的几位部下,陆续来了这座小院。
格木的毒已解,众人一齐围在单于烈的身旁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桌上燃着一只小小的油灯,微弱的光照着几个汉子肃杀的脸孔。
“主子,我们如今被动了!您现在可是无法现身了。”一个白脸胖个子的男子叹了口气,说道。
一个黑衣人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太子府里搜出来的那些龙袍龙冠龙印等物,八成是沐家搞的鬼。负责清理太子府废墟的,便是他们家的人,那些仆人在清理的时候,悄悄地放进什么,再找出来,完全是可以做到的。主子您杀沐皇后做什么?偏偏又让长公主看到了,这不是坏事了吗?沐家倒戈了,等于我们又多了一个对手!”
头一个说话的白脸胖子冷冷一笑,“那沐皇后要杀夫人,主子难道会坐视不管?”
“可如今我们处于被动之下,完全是夫人……”另一个瘦高个儿说道。
单于烈的目光冷冷盯着那人。
瘦高个儿马上识趣地闭了口,但神色却是沮丧的。
“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们!”单于烈清冷的目光扫向众人,“城中有格木的两万乞丐兵,苍云县郊外有我十万的北燕军,西山军中,有一半是我们的人。而且,江南三城也是我们的!你们怕什么?”
“金陵三城不是慕容墨的吗?主子,您何时得到手的?”黑衣人诧异问道。
“云枫是我们的人!”单于烈弯唇一笑,“慕容墨去年时才收买云枫,焉知十一年前,我就将云枫收到手里了。”
四个部下互相看了一眼,刚才的沮丧劲顿时一消而散,个个兴奋说道,“这样的话,这中原江山,何愁不是主子您的?”
几个人开怀一笑。
这时,屋外的院子里,忽然传来脚步声。
声音很轻,来人的武功很高。
屋中几人马上停了说话,个个神色紧张地走到门边,有人还抽出了刀来。
那人走到门边,并没有推门,而是用手击起掌来,几声重,几声轻。
“是云枫来了,开门吧!”单于烈望向门口,微微一笑。这是他们的暗号。
白脸胖子开了门,一人闪身进来。
正是云枫。
官家身份是金陵城知府,暗中身份是青云帮帮主。
“烈王,云枫这厢有礼了。”他走到单于烈的面前,恭敬地拱手一礼。
单于烈抬眸看向云枫,这是他安在中原的一枚暗棋,花费十年培养而成,成败与否,就看这人了。
蒋玥吓得大叫起来,“格木,烈儿,救我!”
“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凤红羽上前一把将她从床上拎起来,“单于烈已经离开了,格木被我毒晕了。现在,根本就没有人会来救你。而且,你若再大声地叫喊,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引来官兵。现在,整个京城都在抓你和单于烈!你想死得更早吗?”
蒋玥吓得彻底不敢吱声了,惊恐地看着她。
“很好,很识实务嘛!”凤红羽扬唇冷笑,但也怕她乱叫嚷引来其他的人,一掌将她拍晕了。
凤红羽扛着她,大步走出了屋子。
那个格木还软倒在地,凤红羽避开他,跳上院墙,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此时的京城,往日的宁静已然不见,四处都是巡逻的官兵,骑马的步行的,个个步伐匆匆,神情紧张。
太子谋反,抓住了有重赏!若放跑太子,和藏匿太子及其同伙,会被砍头且会诛杀九族,谁人敢马虎?
凤红羽避开那些人,带着蒋玥来到兴福寺的那片树林里。
孟轻衣的坟墓,除了父亲,无人知晓在哪儿,但这里有老容王夫妇的坟墓,十六年前的那一天,慕容墨的父母也在那天被刺身亡了。
在这里祭拜,也是一样的。
蒋玥是被吓醒的,身上不知有什么东西爬过,从手背上,一直往胳膊里爬,还有的,从她的脸上,往脖子里爬,又一路钻进了衣衫里。
“烈儿,有东西咬我!”她吓得尖叫起来。
可她猛地睁开眼,发现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不知是什么地方。哪里有儿子单于烈的影子?。
她在地上滚了几滚,又拿手掌将那些钻进衣衫内的小虫子拍掉了,扶着一棵树站起身来。
一阵夜风吹来,冻得她身子缩了一下。
她往周围看去,这林子很密,看不到路,也静得骇人,只偶尔能听到几声低叫的虫鸣,和远处几声猫头鹰的叫声,除此,再没有别的声音。
蒋玥扒开脚边的草,随意找了个方向往前走,但怎么走,还是回到了刚才站过的那两株树旁。
怎么回事?
抓她的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他说要取她的命,为什么将她扔到这里?
这里又是哪里?
虽然天上有一轮明月,但林中的树木高大茂密,将头顶的那片月光生生的挡在了外头。
林中,阴森森的。不时的有蛇或是别的什么小动物,从她的脚上爬过。她没有穿鞋袜,被人从床上拎下来的时候,只打着赤脚,这种感觉更是明显。蒋玥吓得浑身冒冷汗。
忽然,前方的草丛里,飘出了几朵幽蓝的火光来,飘忽不定,这是——
鬼火!
心头冒出这两个字,她更是吓不得轻,身子拼命往后退。
脚板被尖利的石子儿和带刺的树枝扎痛扎出血来,也浑然不顾了。
林深草密,她慌不择路,不小心撞上了什么,身子一痛倒在了地上。
那鬼火却飞得更快了,几乎要窜到了她的面前。
蒋玥吓得大叫,扶着什么东西就站起身来。
哪知跑了一步,被一个土包拦住了去路。那鬼火也飘到了土包上面,盘旋着。
蒋玥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她往左跑了两步,又被一个什么石块拦住了去路。
该死的,这是哪儿?
怎么这么多挡路的?她大怒着踢了那石块一脚。
踢了之后,她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土包,土包前的石块……石碑?
想到这几个字眼,她飞快绕到石碑的面前来看。
她没有猜错,这是一块——墓碑!
而这时,月儿忽然从云里钻出来,一线光亮照在那块墓碑上。她隐约认出了几个字,冷姝,慕容晟!
这是……慕容墨父母的坟墓?
这个念头在心中闪过,她吓得呼吸都停了,整个人僵在这里。
“庄宛秋,认出你的老朋友们了没有?”有人在她的头顶忽然说道,然后,又长长的叹了一声,“他们在这里等了你多年了,你还不上前打声招呼?”
她慌忙抬头寻找那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