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张斌的确不知道,他这些天都在城墙上呢,根本就没去内阁值房。
他只能估摸道:“或许是没人处理,奏折都积压在内阁了吧,这些天大家不都去城墙上值守了吗?”
黄道周却是摇头道:“没有啊,大人,您不知道啊,杨嗣昌那小子故意耍你的,您和黄大人是被派城墙上值守去了,他和薛国观却没有去,还有首辅徐大人也没去,他们一直都在处理奏折呢,再说,这非常时期奏折也不是很多,其他人都奏折皇上大多都做出了批示,唯独属下的,皇上一直没有批示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斌还真没注意这些,他这几天注意力都集中在城防上呢,哪有闲心去管杨嗣昌耍什么花招。
他只能劝解道:“行了,行了,杨大人后面不是亲自率军去对付建奴了吗。”
这时候黄道周却是看着远处,冷哼道:“就他,能对付的了建奴,只不过是跑过去被建奴耍了半个月而已。”
张斌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杨嗣昌已经在一众党羽的簇拥下意气风发的走过来了,那样子,着实有点张狂。
“哼。”黄道周再次冷哼一声,撸起袖子,就待上前喝骂,张斌连忙拉住他,劝阻道:“幼玄,别冲动啊,朝堂有朝堂的规矩,你如果坏了规矩,再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黄道周闻言,倒没再硬上,他性子直归性子直,但并不是什么莽夫,刚他之所以想上去喝骂杨嗣昌只是气晕了头,这会儿张斌一劝,他反而冷静下来,不再言语,只是冷冷的盯着杨嗣昌。
杨嗣昌貌似也听人说了,黄道周这家伙在骂他呢,所以,他也冷冷的看了过来。
两人就如同两只斗鸡一样,盯着对方不放,午门外的空气都好像变得紧张了。
还好,没过多久,午门上便响起了鼓声,这是要文武百官排好队列准备进宫了,这两人才同时冷哼一声,各自走入自己的班列。
张斌见状,不由松了口气,要自己的下属跟另一个内阁大学士在午门外吵起来甚至是打起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这杨嗣昌也着实有点过于张狂了,一开始,他主张和建奴和谈的时候还没有到处张扬,但是,建奴从辽阳撤兵以后他便抖起来了,好像辽东的大捷都是他的功劳,建奴撤兵正是和谈的结果。
从此,他便将和谈的想法挂在嘴边,天天宣扬他攘外必先安内的理论,几乎逢人便说,你看,我说的攘外必先安内没错吧,和谈成功了,建奴罢兵了,所以,我们才能全力去剿灭反贼!
特别是他提出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计划初见成效之后,他更是嘚瑟的不行了,仿佛他立了天大的功劳一般。
这次建奴入寇可谓在他脸上甩了y一记响亮的耳光,不知道他会作何解释呢。
早朝很快开始,鸿胪寺礼官刚宣布开始奏对环节,黄道周便疾步走出詹事府班列,跪在御道中间朗声道:“皇上,微臣弹劾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杨嗣昌妄议和谈,疏于防范,以致建奴入寇,生灵涂炭!”
这家伙也太彪悍了,群臣闻言,无不骇了一跳,谁不知道杨嗣昌是皇上的宠臣啊,你这样当面指摘杨嗣昌,皇上这脸往哪里搁啊。
果然,崇祯闻言,脸都绿了,他愣在那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家伙,一天一个奏折,一天一个奏折,都把他烦的不行了,他要知道怎么批复,不早就批复了。
建奴这一记耳光的确打的他脸上无光,但是,他并不认为杨嗣昌做错了什么,攘外必先安内,他认为是对的!
正在他苦思怎么把黄道周这家伙敷衍过去的时候,杨嗣昌走出班列,跪在黄道周旁边,冷冷的应对道:“皇上,与建奴和谈只是权宜之计,建奴当初不从辽阳撤兵,我们就无法全力去围剿贼寇,现在,贼寇基本已被剿灭,正证明攘外必先安内之策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崇祯闻言,不由欣慰的点头道:“嗯,黄爱卿,文弱说的很对,此次围剿反贼是卓有成效的,反贼最大的李自成部已然被剿灭,其余反贼也差不多都接受了朝廷的招抚,攘外必先安内之策的确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