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儒沉声说道:“李昊是宋天山的绊脚石,宋家和苏家联姻,总比宋家和身价来联手来的差,帮宋天山驱除绊脚石,不好吗?宋家的宋天山中意李心,两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人家有求于我,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混账——”沈半山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怒声喝道:“什么顺水人情,你这根本就是拿刀子往人家心脏处捅,而且还捅的这么光明正大,什么事隐晦一点不行吗?”
这个圈子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有什么事都不会当着面扇你巴掌吐你口水,因为这是很不雅的举动。
相比这个,他们更愿意背地里捅刀子。
“现在正是宋、苏、沈、颜四家关系最微妙的时候,你倒好,不仅没有静观其变,反而跳出来当活靶子——男人眼里只有利益,最后终将众叛亲离,就像李心的妈妈一样。”
沈鸿儒眼神一变,李心的妈妈,也就是洛凝宣,他的父亲沈东贤,当年也曾追过。
沈半山的眼神开始变得犀利,看着沈鸿儒说道:“你是不是以为——一旦沈家处于危险阶段,你的地位就不保了?这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沈家的年轻人很多,不缺你一个,如果肆无忌惮的乱来,或许是时候考虑换人了。”
“爷爷,对不起——”沈鸿儒惶恐的再次把膝盖顶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沉声说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一定尽力去弥补——”
“怎么弥补?”
沈鸿儒略微犹豫一番,终究还是迟疑说道:“不再干扰李昊李心还有宋天山的事,顺其自然。”
“还有呢?”
“和宋家拉开距离。”
“不是拉开距离,而是保持安全距离,当一个事不关己的围观者,不好吗?”
“还有一点,你要做好。”沈半山说道:“好的厨师知道一样香甜可口的菜怎么去煮,放多少量的盐,用多大的火烧,还有放什么作料锦上添花——”
“爷爷,你的意思是——”
沈半山深深的看了沈鸿儒一眼,说道:“演戏可以,但是要注意火候。”
“戏里戏外,要分清,别被人利用了还蒙在鼓里。”
“爷爷,你是说——”沈鸿儒心头猛然一跳,而后说出了一个名字。
“颜青花?!”
这一天晚上,下起了雷雨。
天气转寒,夏天的小尾巴已经走光了,这是最后一场雷雨。
老宅,小院。
大雨哗啦哗啦下着,上面布着一层纱布,用它去隔绝令人头痛的雨点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那层纱布,所以雨水并没有打到院子里的一老一少身上。
男人身材高大,足足一米九,可是却跪在一棵树底下不起来。
老人一身粗麻布衣,满头白发,看年龄怕是超过了八十岁,眼皮微垂,看似昏睡的老眼中却是带着一种大海般的深邃与睿智。
老人一手拿着拐杖,一手拿着戒尺,望着一阵迟来的雷雨,或许是老人家身体弱,这阵雷雨之中,老人并没有感觉到闷热,反而感受到了淡淡的寒意。
“一场秋雨一场寒啊……一转眼,秋天就来了。”老人说道。
“是啊,秋天来了。”跪谢的男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笑着说道:“爷爷你搬进来也是秋至这一天,一转眼三十年过去了。”
“一辈子都在和他们斗,年轻时和他们斗手段,斗女人,老了和他们斗时间,看谁活得久。”
老人回头一看,见沈鸿儒居然站了起来,不由的大怒:“谁让你站起来说话的,跪下!”
沈鸿儒脖子一缩,又乖乖跪下了。
“啪嗒——”
这时候,也不知道老人是不是故意的,他把纱布一挪,于是沈鸿儒头顶就出现了一个小窟窿,雨水顺着那个窟窿落了进来,打在沈鸿儒脑袋上。
于是,沈鸿儒不仅要抵挡雨水的袭击,还得忍受老人手里的戒尺打击。
“啪——”
沈鸿儒脑袋上挨了一记戒尺。
“啪——”
戒尺再次打在沈鸿儒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