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
骆宁心十岁的时候,母亲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两个月后就去世了。没有了最亲密的母亲,幼小的骆宁心感觉一下子失去了最温暖的保护,顿时生出一股人生无常的不安全感。索性这个时候哥哥和嫂子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让她尽快从悲伤和害怕中走了出来。
在骆宁心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刚强、硬朗、不轻易示弱的人。“人生在世,终有一死。你母亲只不是早一步离开了这个人世,投胎转世去了而已。你一定要坚强!”这是那段时间父亲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倒是哥哥经常陪着骆宁心说话,用他的一双巧手做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哄她开心,甚至哥哥还用一截三寸长的木头雕刻了一个母亲的全身像送给她。这个栩栩如生的木雕让骆宁心爱不释手,一直摆放在床头。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就是那段时期给骆宁心最深刻的体会。
一年半前,总是教导她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父亲也撒手人寰。他为了摘一棵长在悬崖峭壁上的珍贵草药,失足掉下了山崖,并遭遇了两只狍子的围攻。虽然他当时的伤势并不是十分严重,但回家后却高烧不退,还牵动了一身的旧伤。七天后,父亲就去世了。
从此,骆宁心成为了这个家里唯一能够上山打猎的顶梁柱。
“宁心,你睡醒了?”骆玉柱见妹妹冲着他犯怔,不由笑道。
“嗯。”骆宁心说,“哥哥,我昨日只带回了两只猎物和几棵草药,这可怎么办啊?为这些东西去一趟市集怎么都觉得亏了!哥哥这些日子做了多少竹篓,雕了多少木簪子?哥哥,你雕的木簪子在集市上买的可好了!”
骆玉柱道:“你前些日子不是刚去集市上卖了一批,如今家里也没有积攒多少。不过东西少了,你带着也轻省,到了集市上也有空闲玩一会儿。没关系,你自己掂量着办,就算是在家里休息几天也好。”
“嗯……”骆宁心若有所思地道。
欢迎你!
“宁心?”妇人惊奇的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不是说还要在山里待上四五天吗?”说着,妇人拉骆宁心的手进到了屋中,而男孩蹑手蹑脚地跟在骆宁心的身后,也一起混进来了。
妇人见了立刻脸色一板,道:“你父亲不是让你扎马步一直到天亮吗!”
男孩委屈的道:“是姑姑让我回来睡觉的……姑姑说,一夜不睡会耽误了明日的私塾……”
妇人道:“你姑姑就是宠着你。若依着你父亲,明日私塾上若是打瞌睡了,回来就再受罚,直到你在私塾上也不敢睡了为止!”
骆宁心暗暗撇嘴,心道:这也太不讲理了!
这时里屋的门帘一掀,一个断了一条右腿的精瘦男人披着衣裳、住着拐杖、慢慢地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年龄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容貌与骆宁心颇有几分相像。
骆宁心忙道:“哥哥怎么也出来了,哥哥快坐!”说着伸手拉过了一张椅子。
妇人扶着精瘦男人坐下。精瘦男人望着骆宁心关切的道:“你这个时候回来,山里可是出了什么事吗?”说着,一双眼睛往骆宁心的身上不住打量。
骆宁心笑道:“没事。只是我在山上遇到了一个受伤的人,她想借我的木屋养伤一段时间。那个人喜欢清静,不想被人打扰,所以我就连夜回来了。”
说着,骆宁心从怀里取出了那支嵌了五颗珍珠的银簪子,递给妇人道:“嫂嫂,这是那人给我的谢礼,给嫂子戴着正合适!”
妇人见了簪子,明显吃了一惊,随即笑道:“这么贵重的簪子!这是人家送给你的,你给嫂子做什么!宁心,嫂子知道你孝顺,可是嫂子不需要这些。而且你也长大了,快要论亲了,这么贵重的簪子还是你留着作嫁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