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城北门口,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摊位,有卖面条的,有卖一些小首饰的,有卖糕点的,也有卖文画的。其中庞德就是看到一副画上,赫然画着一个身穿红袍青甲,手提双戟,赤色狮头人身的画像,由其那乱而张扬的鬃毛,见着和自己倒也有七、八分相似。
骑在马上的庞德,看得新奇极了,瞪大了眼,忙是下了马,用那副大嗓子喊了起来。刹时周边的百姓先是发出一阵笑声,都以为不知是从哪来的土包子,竟然不认识赫赫有名的赤狮将军。不过当百姓望到马纵横一行人时,顿时又纷纷变色。
“不好,马将军你可小心被百姓认了出来,不然那可麻烦了!”那负责接领的将士一看,忙是在马纵横耳边低声说道。马纵横一开始还不以为然,不过很快他便后悔起来。
“咦!大家快看,那一头乱发的赤脸巨汉,不就是赤狮将军吗!?”
“还有还有!!那穿白袍的汉子,长得好生英武,威风堂堂,定就是白狮将军了!!”
“哇!!好魁梧的汉子啊!这都快有一丈高了,这简直如天上神人,可比白狮将军和赤狮将军都高出一头,难道就是猛龙将军耶!?”
只听一阵阵惊呼急喊声,一连暴发。四周的百姓立刻蜂拥了过来,又是道谢又是满口称赞,还来不及的庞德瞬间就被扯了过去,淹没在人海之内,马纵横和张辽也瞬间就被围住。前方的百姓见得真实,激动不已,不容分说,就认定马纵横一干人的身份,有些还跪下称谢。
很快猛龙将军在城北门口出现的消息传了开去,濮阳城立刻陷入一片混乱,各条街道上的百姓纷纷前来看望,塞得水泄不通。
马纵横只觉天翻地覆,头昏脑胀,一边忙着向百姓回话,一边又忙着扶起那些激动而跪下的百姓。
濮阳城百姓如此热情,马纵横却也是万万没想到,感觉自己在这些百姓眼中,就犹如成了后世小说中的救世主一般。加上马纵横毫无架子,对百姓的相拥,也没喝叱,而且又以笑脸迎人,全然不像传说中那般凶神恶煞,一个瞪眼,就能把人吓个肝胆碎裂。于是百姓更是热情,互相挤来看望、称谢。好几个老人家还抓着马纵横的手臂不放。这下马纵横恨不得自己长有三头六臂,否则还真应付不来,又见后方百姓急拥,前面好几个人都被推倒。、
“诸位乡亲父老莫急,马某哪里都不去,别乱挤乱拥,若是摔倒了孩子和老人家,那可如何是好!”马纵横连忙制止,急声一吼,颇具声威,本是混乱的人潮,顿时安静下来。
厮杀一夜,随着旭日升起,蜿蜿蜒蜒的山地直至平道,一片狼藉,随处可见尸体、断肢、破甲、碎刃。一阵带着浓浓血腥味道的大风吹过,道上几根断了的贼子旌旗迎风摆动,其中两面赤红的旗帜上还赫然用黑字写着‘替天行道’‘惩恶除奸’。
“纵横真鬼神也。昨夜若非你及时来救,老夫早已一命呜呼,更令老夫倾服的是,你不但威猛无敌,而且两万余贼众在你设计之下,不过一夜之间,便毁于一旦!世人都称你强若鬼神,老夫却以为你是有鬼谋之才,神人之勇啊!难怪我那眼高过顶的族兄对你如此看重。”桥瑁手扶白须,一脸唏嘘之色叹道,同时也暗暗庆幸,当初并没有把马纵横视为敌人,否则惹怒了这尊鬼神,恐怕整个东郡都要被捣得天翻地覆,到时别说他,就连整个桥氏家族也难保住!
“桥公谬赞,马某不过略施小计,对付这些小贼,却还可行,实难登大堂之雅!”马纵横拱手作揖一拜,谦虚而道。
“好!胜而不骄,不愧有伏波之风!如此老夫先回,今夜会趁早设好宴席,还请纵横和文远一众弟兄可要早早过来,张牛角已除,东郡不久便能回复太平,今夜定要喝个不醉不归!!”或者受马纵横影响,就连桥瑁自己都觉得有了一些活力,纵声豪气而道。
马纵横也灿烂一笑,即答道:“好!我与一众弟兄把军中要事整顿完毕,便入城饮宴!”
桥瑁听答,轻一颔首,遂拨马离去。马纵横以目光相送,却发觉那聂远一看到自己的目光,缩头缩脑的样子,只嗤笑一声,这般人物马纵横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于是,马纵横令麾下兵众还有俘虏就在山下河畔取水扑灭了山上营寨的火势,因为早前山上的兵众已用土泥把火势扑灭大半,因此营寨烧毁的程度也不算严重。不久后,桥瑁却也派人送来了许多新的营帐,马纵横见诸军劳苦,又想东郡战事已平,便让大军在山下河畔扎营。河边气候凉爽,生活便利,环境自然是远比山上优越,诸军听了无不大喜,遂是依令赶到山下,沿着河畔一直扎营屯据,加上俘虏,把大半条河畔都给占据了。
却说昨夜一役,马纵横麾下各部兵马,足足歼灭了数千贼兵,除去逃脱的数千贼兵,各部兵马俘虏的贼兵,粗略一算,近有一万数千余人。人数之多,就连马纵横也不敢掉以轻心,遂命眭固前来,先把俘虏交予他管理,让他在贼子俘虏之中,先挑选几个为人品性较好的头领,为军中上jiang,又加封眭固为上义校尉,以表彰其功绩。毕竟能如此顺利地歼灭张牛角部,眭固功不可没,而且又诛杀贼首于毒,所立功绩,足以迁为校尉。再有,如今马纵横麾下十有七、八都是黑山贼军旧部,若要这些人马都甘心为驱,自免不了下一番功夫,升迁眭固,也让一众黑山贼头领有了希望,以其为榜样,肯努力地去建功立业。这样一来,久而久之,军中自然会愈加团结,凝聚一体。
却说眭固闻言大喜,激动得跪下连是拜谢,道:“主公不但不嫌弃末将出身贼寇,还如此重用。末将万死难报,这大恩大德。不过军中如胡车儿、庞德、张辽之辈,早随主公征战左右。他们却未受赏,末将哪里敢受!”
原来眭固,却是怕马纵横先是对他重赏,胡车儿、庞德、张辽等军中大将会心有不满。
马纵横听罢,不由一笑,一边扶起,一边震色说道:“军zhong将士我自会论功行赏。再有一码事归一码事。在每场战场之上,诸军将士都是拼死搏命,履行军务,该赏则赏,该罚则罚,此乃治军之道也。今番你所立战功最大,自以你为赏先。再有,老胡、赤鬼儿还有文远他们,却都是真性汉子,你这般说话,若被他们听得,他们定会骂你小觑他们的气量!”
眭固闻言,不由一怔。却见马纵横清澈的目光,闪动着光辉,就像是对胡车儿、庞德、张辽都了如指掌,从他口中说出,更兼是有几分亲人、家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