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禄你这是作甚,你哥和爹有要事商议。这做人做事要分个缓急轻重,你要寻他叙旧,大可等你爹和他商议完毕再来找他!”此时马云禄正好背对着马腾,马腾倒没发觉马云禄一直在向马纵横暗投眼色,这时面色一板,严肃地说道。
“嘿嘿!我知道了,爹!你真啰嗦!”马云禄忽一转身,又是露出灿烂的笑容,还不忘调皮地向马腾做个鬼脸。马腾一见,气得立刻骂道:“臭丫头,无法无天了!小心老子家法侍候!”
“哎呀!我好怕呀!爹爹别拿剑砍我呀!”马云禄详装害怕之色,立刻好像逃命似的逃了起来。马腾被她这般一闹,想起日前自己对马纵横挥剑相向,还扬言要把自己这个最有能力的孩子给杀了,自是又悔又羞,老脸刹地红了起来。马纵横见马腾有些不自在,知道他还介怀着日前之事,不由笑道:“哈哈!没见数年,云禄这鬼灵精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将来肯定是个足可倾倒众生的大美人!”
马腾一听,立刻神容一震,想起自己膝下的儿女,好不自豪,慨声喊道:“那是!云禄可是我马寿成的女儿,又岂会是寻常货色!?再有我膝下另外的儿子,各个都具有我马家豪杰之风!休儿、铁儿年纪虽幼,但无一不擅长骑射,枪法、刀法也已算是入流,不久之后,就能披甲上阵。超儿如今亦能独当一面,守西凉,如磐石,前不久他诛阎行、杀李催,更是名声鹊起,甚至不逊色于当年的你!而羲儿你!”
说到马纵横,马腾不由一顿,眼中更是迸发无比璀璨的光芒:“你生来便是异于常人,超儿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但你更是得天独厚!!我当年见你体格如此厉害,不禁还以为是先祖见我马家没落,社稷紊乱,汉室岌岌可危,故投世为人,重振我马氏伏波之风!可后来却见你天生木讷,性格敦厚老实,虽有强悍之体,却无意兵戈之事,又恐难成以大器,故常叹息不已。还好你后来开了窍,不但好于学艺,勤于练武,还主动请缨出战!你可不知道,那夜你与我说要随我征战陈仓时,爹我是有多么激动,当夜更是告谢列祖列祖,再谢神明,不绝我马家也!!
而你也并无令爹我失望,这些年来,自你入伍,披甲上阵之后,大大小小数百余阵,常胜鲜败,败在你手下的英雄更数不胜数!!正如你说的,如今我马家的基业,大半都是你来打下的!!若无你马羲,就无我马寿成今日的荣光!!”
“爹!”马纵横听马腾重提此事,不由心头一急,急欲要起。马腾一手作势拦住,震色道:“这是事实,你不必顾忌我颜面。就算你不说,我心里也是明白,天下人也是明白!!不过羲儿啊…”
马腾忽是面色一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人无忠义而不立天地。昔我马氏受朝廷恩惠,放得以名震西凉,成为西凉大族,后虽落寞,却因是我等后人无能,未可效仿先祖报效朝廷。今你能如此出色,作为马家后人,更不能忘本!你要谨记,汉君可负我马氏,我马氏却绝不负汉君!!此乃为父对你仅存的一点要求!!”
却见马腾目光赫赫,凌厉骇人,似乎能看透人心。原来马云禄那些小伎俩,又岂能瞒得过他,再有知子莫若父,马纵横毕竟是他马腾从小看大,虽然后来开了窍,脾性变了不少,但马腾没用多少时间,又重新对他了如指掌。马纵横适才一些话,虽然说得是义正言辞,但在某些时刻,总会有那么一丁点的不自在。马腾看在眼里,却无识穿,毕竟他也非愚夫,如今汉朝的状况,他多多小小也有所了解。但他自己亦另有思量,而且经过前番一回争吵后,他也深刻地领会到其儿之志恐怕要比他想象中还要高远许多。父子两人志向不同,而且都是极其顽固。马腾很明白,自己这孩儿的性子像极了他,一旦认定的事情,就要做到底,但求心中无悔,纵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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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老子是爹,莫还要向他卖笑!!?”马腾闻言一怒,猛拍奏案,好像在斗气一样。马云禄一听,忙又道:“爹你全天下就数你最了得,你且息怒。你若不喜欢,我这便喊大哥带上他的东西滚出大将军府就是了!”
说罢,马云禄转过身子,作势便是要走。马腾见状,不由一急,忙喊住:“且慢!”
马云禄暗暗一笑,就知马腾口硬心软,遂转回了身,嘿嘿笑了起来。马腾老脸一红,呐呐道:“罢了罢了,那逆子来一趟也不容易,让他进来说话吧。”
“好叻!我这就去叫大哥!”马铁闻言,立刻神色一震,连忙应下,好像唯恐马腾反悔般,转身便就快步赶出。
一阵后,马纵横带着几分复杂面色地走了进来,一见马腾面色有些虚弱,想到全是自己激地,不禁心头一揪,下意识地跪下就拜:“不孝子见过爹爹!”
马腾本还想讽刺几句,没想到马纵横一来到就跪下拜了大礼,这下倒不好意思发作,同时这毕竟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马腾心里也知道,当日自己确实太过了,遂长吐了一口大气,没好气道:“臭小子,起来吧!”
马纵横听马腾还愿骂自己,反而心头一喜,连忙起身。这时,马云禄倒也聪慧,向马休、马铁各投一个眼色,遂是向父兄两人各是一拜,然后一起退下了。
“爹,当日孩儿一时不知轻重,说了不少混话,爹若不解气,竟敢骂我打我,孩儿绝不吭声!”说罢,马纵横作势又要跪下。马腾见状,忙是喊住:“够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跪,你往日不是最痛恨就是这跪礼耶!?”
“爹,生我养我育我,我纵不跪天地,不跪神明,也要跪爹!”马纵横猛是一跪,面色慨然,声音铮铮有力。马腾见了,心头一紧,整理了一下神色,才道:“好了,为父心领了。你先到一旁坐下吧!”
马纵横闻言,不由一喜,又见马腾的态度好了不少,遂是欢喜地应了一声,然后到一旁坐定。这时,马腾面色一肃,眼神更是冷厉起来,吩咐道:“为父可丑话说在前头,无论你马纵横再是如何了得,有多大的名声,甚至日后成了天下最厉害的诸侯也好!你只要还是我马家的子嗣,就绝不容有丝毫反心,否则就休想踏入我马家一步!!”
只听马腾说得无比地认真严肃,马纵横暗暗一叹气,暗想其父的固执,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动他,但又想到了马云禄的计策,遂凝色应道:“爹说得是理,自先祖马援投靠顺光武帝刘秀,遂助其创立了东汉,一生可谓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后来先祖虽已年迈,但仍请缨东征西讨,西破羌人,南征交趾,方得伏波威名,远振四海,社稷因此得以安稳,国家上下无不尊称先祖为马伏波!至此伏波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了我马家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