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决意坚守不退,要与曹贼决战到底,以震各方正在激战的将士、兵众士气,此志固然可贵。但曹贼攻势凶猛,如今更步步紧逼而来,这却也不容大意。末将以为,可在两边多挖取深沟藏人,但若曹贼来攻时,以弓弩手射之如何?”只听张既一计道出,在旁的苏则不由目光一亮,拍案喊道:“哈哈,张大哥此计甚好。我军营地据于高坡之上,曹贼这连日都以骑兵冲锋。如此,我军若用箭矢射之,必能对彼军造成猛烈的伤害!!”
“善也!”马纵横听计心头一震,振声喊道,看他那激奋的样子,哪里有丁点撤走的意思。
“匹夫不相为谋也!袁本初啊,袁本初你若是肯听麾下谋士所谏,又怎会败在这般人的手下?”逢纪这下心灰意冷,甚至想起了旧主袁绍,忽地站起了身子,作揖道:“竟然主公无意撤军,未免影响军心,纪也不好多劝。再有,纪这数日来,颇感不适,恐怕是旧疾复发,还请主公允许纪先回濮阳,待养病好了,立刻便奔赴前线,听候吩咐。”
逢纪如此明显的意思,马纵横岂会不懂,鬼神一般的眼眸不由一眯,顿了一顿吼,重重地冷哼一声。这时,苏则却还未看出逢纪的心思,还关切地急道:“逢先生是哪里不舒服,可需先教行军大夫来为你诊脉,先看看病况如何再说?”
孰不知,苏则话音刚落,马纵横便摆起了手,目光锐利骇人,冷声道:“不必了,逢元图的心病,寻常大夫治不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今夜收拾好行装,便先回去吧!”
逢纪闻言,身体不由微微一颤。这时,马纵横神容里微不可测地闪过几分难过之色,招手道:“去罢。”
逢纪听了,把手一拱,再次作揖深深一拜,然后遂转身离开。苏则见了,满脸疑惑茫然之色,逢纪刚是走出,急就问道:“主公,逢先生这是?”
“白面书生,岂知我等将者武夫之烈!不必理他!!”马纵横忿而喝之,苏则听了,不敢造次,这时张既也暗暗瞪眼过来,遂是连忙闭上嘴巴。
当夜,在曹军营帐内。这时,曹操正与麾下一干文武商议。曹操手搙着颚下那弯弯曲曲的浓须,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如今马氏麾下将士已损一半,此下马家军上下将校都倍感疲倦,今日我看那马家小儿,面色苍白,威势亦远无以往,如此下去,迟早筋疲力尽,到时自是我砧板鱼肉,任我宰割!哈哈哈哈!!”
正听曹操笑声充满了不羁fang荡,豪气云天,这天下人无不惧怕的鬼神,如今在他的计略之下,似乎正一步一步被他逼向了绝路,这莫大的成就感,用言辞是难以形容的。
“但若那马家小儿一死或者成为主公的阶下囚,马氏纵盛,不久即瓦也。到时,主公可先稳兖、幽,再取雍、凉之地,合半壁天下之力,降服荆襄之众,再克江东,西取川地。如此不出二十年内,天下即可一统,尽归王化也!”正见荀攸蓦地站了起来,疾言厉色,其豪迈言辞,令众人无不振奋,目光璀璨。荀攸话音一落,人人无不叫好。曹洪等将更是无比激动地扯起嗓子喊了起来,一干以贾诩为首的谋士文吏眼中亦都是充满了对未来期待的目光。
“将军你不是真的想把此人收入我军麾下吧!?此人桀骜不驯,怕是难以驯服,万一造反,如何是好!?”
“说得正是,将军我看不如还是把此人杀了,一了百了,总比留个祸患在身边是好!!”
“是呐,如今正是与曹军厮杀的关键时候,若是这史涣忽然倒戈,岂不坏了大事!?”
正听众人纷纷劝说。庞德却好像听不进耳,反而目光赫赫地盯着史涣。史涣也正与之对视。
一阵后,庞德忽然张开了口:“史公刘,我问你可愿为我马氏效力?”
“哼!!史某深受丞相恩德,宁死不降!!”史涣扯声喝道,声势骇人。庞德听了,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曹军麾下,竟也有如此刚烈壮士,真是难得!!”
“你要放我离去?”史涣疑声问道。庞德笑了笑,很肯定地点头道:“是也。莫非史将军你回心转意,要投我军麾下?”
“我史公刘心里只有忠义二字,这自然万万使不得!”史涣说罢,就像唯恐庞德反悔一般,急是站了起来,然后戒备地看了看四周。
这时,庞德向左右再一打眼色,两个将士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出,带着史涣离去。
“将军你这是?”梁习一时却也不知庞德所想,疑声问道。庞德笑而不语。
话说,就在庞德取下五通关不久。且把目光投回长丰河上坡的马家军营地之中。却看,这四周一带遍地尸体,并且各处可见战争过后的残骸,长丰河水竟也被染红了。
原来就在这数日间,曹操率兵连日发起强攻,马纵横率部据地利而死守。饶是如此,但因曹军有典、许两员绝世猛将,又有曹洪等一干悍将连番攻打。马家军却也渐渐抵挡不住,并且曹军似乎有意识地减少马家军中将士,因此马家军一连数日间就已死了数十员将领,其中大半都是死在了典、许两人手上。如今马纵横却是空有兵力,却奈何无将士指挥,只好分配给剩下的将领,以致每个人都倍感压力,调拨起来,自然难免屡屡有所失误。这却幸好马纵横麾下张既、苏则两人在旁协助,在危急之际,这两人却也是得到了机会表现,在这段日子里面,不但替马纵横分担了大量的军务要事,无论是调兵遣将,亦或是坚守防备,都布置得天衣无缝,令马纵横能够专心于阵前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