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君者之义

“呵呵,原来是为了此事。子龙素来磊落,此番有违你的本性,倒是为难你了。”马纵横听了,却是反应平淡,并且一下子就能看出了赵云当时的感受,反之为他解释起来。赵云虽是感激不已,但却执意请罪。而众文武虽然能谅解庞统,毕竟庞统并无要马纵横不惜受损去赚吕布。但却不能原谅赵云。毕竟赵云当时单凭个人意愿,而罔顾大军的利益。赵云似乎也深明这点,故是执意受罚。马纵横见赵云坚持,遂是扣了赵云半年俸禄,并且贬为骑都尉,这惩罚却也算是严厉,但赵云反而因此心安,诚挚谢过。

而自此事结束,众人似乎都变得更为团结,气氛大有众志成城的态势。

“主公,那陈公台也该是时候处置了。”这时,庞统忽然喊道。马纵横听了,稍是一犹豫后,还是颔首应道:“好罢,召那陈公台来罢!”

随着马纵横令声落下,左右连忙领命。不一阵后,正见披头散发,被牢牢捆住的陈宫,在两个将领的押解之下走进了帐篷。马纵横见了,不由一皱眉头,喊道:“我不是说了不能怠慢陈大人,这又是何故!?”

“主公息怒,此人几番欲要闯出,要不就是求死,我等也是无奈,才把他捆绑起来,还请!”却听那将领话未说完,忽然其背后却响起了一阵竭斯底里的叫骂。

“马贼你不必在这假仁假义,我陈公台不受这一套,要杀要刮,尽管使来!!我陈公台只恨自己大意,中了你和那丑鬼的奸计,活时虽不能手刃你俩,但我死后,定会化作厉鬼,寻你俩复仇!!!”

却听陈宫骂得是撕心裂肺,更是满脸的恶煞狰狞。马纵横不少文武听了,都是忿怒无比,纷纷回骂起来。

“好个狂妄之徒,如今身为阶下囚,竟还敢口出狂言!!”

“放肆,就凭你败军之将,纵是死了,也只能成为孤魂野鬼,我主乃天命之主,自有神明庇护,岂是你这般小鬼能够靠近!!”

“陈公台你少在这狗嘴里喷不出象牙来了,却看看你如今落得何等狼狈!!不过你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很快你主便会下来陪你了!!”

“哼,还跟这无礼之徒废话什么,拖出去斩了便是!!”

却听一阵阵骂声响荡,陈宫听了,却是猖獗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千古以来,皆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陈公台竟然落为阶下囚,也无话好说!!不过天下英雄何其之多,北有皇叔刘备,中原又有枭雄曹操,江东那小霸王孙策也不容小觑,就算马贼你能击败我家主公,但想图谋这个天下,简直是痴心妄想!!只怕有朝一日,你兵败之时,无处可去,客死异乡!!而你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部下,也将如鸟兽散之,遭到天下英雄的追杀,难以善终!!”

“哈哈哈!这就对了,士元为我宁死不惧,一心为主,再者又有经世之才,凭这份忠烈和才能,我马某就愿以死托付!”马纵横大笑而起,振声而道。庞统听了,身体重重一颤,不但是他,就连步骘和虞翻,以及徐、张、赵等将领都是忽然地心潮澎湃。这一刻,只要马纵横一个号令,就算要他们去送死,他们都不会有丝毫地犹豫!

“大娘曾和我说过,说爹爹能够称霸一方,靠的并非他那鬼神之勇,而是他那能够令人为之疯狂的人格魅力,只要在他麾下,但凡忠烈之士,无不愿意拼死而不惜,凝聚一团,众志成城,故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日一见,果如大娘所言,如爹爹这般雄主,实乃举世无双也!我一定要与爹爹多加学习!”这时,却见马易眼神光芒闪烁,望向马纵横的目光,越来越是狂热。马纵横似乎察觉到马易的眼神似的,忽地赞许地笑了笑,这令马易好不激动。

“好了,你还不起来,莫非要我亲自来请么?”马纵横忽然又向庞统喊道。

“呜呜!呜呜!!”这时,却听一阵怪叫声响了起来,众人一下子还未反应过来,却见庞统忽地抬起头来,一张丑脸这下因强忍泪水,扭曲得更是丑陋,但众文武却没有一个感到厌恶的,反而都是发自内心地认同。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此言诚不虚也!可是从古至今,又有谁能做到?又如当年范增被项籍认为亚父,但最终还不是因为区区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范增最终落魄地离开了楚军。又如为刘邦立下无数功业的张良,其一生兢兢业业,为刘邦呕心沥血地出谋划策,但最终却因功高盖主,也难得善终。

是士为知己者死,其中这知,不但是知其能耐,更当知其用心。范增、张良皆是忠烈之士,一心为主,可却不得善终,若说刘邦、项籍不知这两人的才能,那又肯定不是。可又为何会反目成仇,却是不明其用心,或者不信其用心,最终落得曲终人散的悲剧。

而马纵横不但了解庞统的能耐,更是深明其心,这是令庞统最为感动的,这下竟不禁地当着众人哭了起来!

“呜呜!臣下献丑了!呜呜呜!”庞统一边在哭,一边站起,心情好像一时难以平复。对于庞统露出如此丑态,众人却也了解。倒是马纵横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遂还安抚起庞统来。一阵后,庞统心情渐渐平复,也回到了其席位上。马纵横一沉色道:“如今陈宫以为我阶下囚也,失去陈宫,吕贼如断双臂,不足为患耳!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马纵横话音一落,虞翻立是强震精神,震色喊道:“彼军本是士气旺盛,却遭如此重创,这般大起大落,定难以恢复。再者失去陈宫此人在背后出谋划策,彼军此时肯定是人心惶惶。依翻之见,主公大可乘胜追击,让大军先歇息一夜,明日便以投石车攻打女墙,以作准备!”

虞翻此言一出,张颌却是皱起眉头,道:“彼军虽是大挫,但我军却也是元气大伤,依我之见,此下不可操之过急,当让诸军休养一阵,再以吕贼决一死战!“

张颌话音一落,鲜少有说话的张绣,立刻神色一震,附和道:“我以为张将军所言是理。”

不少将领听话,也有同样的顾虑纷纷应和。这时,步骘忽然喊道:“此言差矣,吕贼如今恐怕已无力再战,但若我军不予强攻,逼之过甚,彼军大多会躲在城内。而我军将领正好趁此歇息,待彼军城墙毁之七、八,再予强攻,彭城可取也!”

“善哉!”步骘刚是说罢,庞统便是重重地一点头,表示认同。这时,张绣忽然喊道:“哼,万一有了厮杀,诸位先生但可留在帐中,或者在兵士拥护之下,安然无恙。可我等将士却要与敌人拼命,这话难免会说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