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没有阻拦,只是轻轻唤了一声:“九歌!”
“在!”九歌无声无息地出现
“跟着她,务必保护好。”
九歌皱眉:“你不去?”
他惨淡一笑,背过了身:“我怕会忍不住杀了那个男人。”
废弃仓库内,夜辰仍旧与绑架他的人对峙着。
“怎么?还没考虑好?”
“你都命不久矣了,何来与我有什么交易可谈。”
“命不久矣,是你说了算,你不让我死,我便不会死,对了,让你抓我的人是怎么说的?”
“别套我话,我不会说。”
“好,那就不提他。既然交易由我提起,自然由我先开出价码,你来定夺。”
他看上去太淡定了,不像是个被绑架人,而是被邀请来喝茶的,光是这股底气就让人觉得不能随便和他搭话。
“老大,您看是不是……”
寻绿抬起手,要手下的人闭嘴,“一边去!”
那人默默地退了下去。
“尉迟少爷,你有没有想过是谁要我绑你的?”
“我能猜到,但没有证据,你倒是人证,但目前看来你不会作证。”
“我做生意,向来讲诚信,就算你开出更高的价码,我也不会易主。做我们这行的若没点诚信便会很难立足。”
“我能理解,不过……作奸犯科的讲诚信,不觉得可笑吗?”
寻绿冷了脸,“你在激我!”
“不,我是在提醒你,我的耐心有限!”
“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哈哈哈,我告诉你,落到我手里,你插翅也难飞。”这里是她的地盘,绑架计划很完美,他的怕是还在搜索那些车辆,根本不会想到,她早就移花接木了。
“那你就是个愚蠢的女人……”
“你说什么?”寻绿狰狞了脸色,“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自己是阶下囚的身份。”
“那你可以试试!”
“你……”寻绿彻底被激怒了,扬了扬手:“来人,带他去水缸里洗洗脑子。”
不远处就有个玻璃水缸,圆柱体,比一人还高,就是那种魔术师表演求生节目时用的水缸,上头还带了锁。
夜辰老早就注意到了,这么个水缸放着,不可能只是摆设。
双手双脚都被捆着,他挣脱不了,但是一旦脱开,就是机会,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支撑的住,但经历了一天的磨难,他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觉得有无穷的力量在身体里喧嚣。
这种感觉很奇妙,致使他很想尝试一下。
若是逃脱不了,他也有后招。
“现在几点了?”他突然问。
寻绿十分疑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离晚上七点还有两分钟:“快七点了,怎么,还想吃晚饭不成?”
“不,我只是有个喜好,喜欢七点以后杀人!”
“啊?”
已有人过去替他松开铁链,随着铁链松脱,他的手脚就自由了。
然后,七点就到了。
蓝眸转换到了灰眸。
死亡的阴风就在刹那间渗透了空气,气氛骤然而变,那是一种热衷于杀戮的气氛,在他脸上只能看到沉溺于毁灭与破坏的快感,以及无止境的破坏欲望。
残暴是他的代名词。
下一秒,他就抽出了自己的皮带,里头暗藏玄机,就是那根曾经在游艇上绑过妖娆的锁链。
一挥,一抽,最接近的他的那个人脸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疼得他满地打滚,眼球滑落了出来。
“啊!”他拼了命地想要将滚在地上的眼球捞回来。
夜辰冷笑,踏着步伐,走了过去,一脚踩了上去。
噗!
浓稠的液体,活像是被踩踏的蠕虫,汁液飞散,粘稠而烫热。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另外两个人完全愣住了。
寻绿脸色一白,没想过他会反击,还反击得那么残忍。
“你……你不是身体不好吗?”
“是不好,但对付你绰绰有余了,我警告过你……不,是他警告过你,而我从来不喜欢警告……”
离他最近的两个人抽回心神,扑了上去,夜辰的确病弱,但对搏击训练没有荒废,不过是练得少,但有些人天生就是天才,显然在这方面他很有天赋。
而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力量。
他踢出去的一脚,直接将人踢飞了,那人撞到了墙上,巨大的一声,伴随着骨头的碎裂,那人便软趴趴地滑落,没了动静。
他微微一愕,看着自己的脚。
此刻,他心里起了一个微妙的想法。
“抓住他!”寻绿大叫。
顷刻间,四面八方就来了人,至少有十五个。
人数很多,夜辰却无比地兴奋!
对,就是兴奋,杀戮的兴奋。
------题外话------
二狗只能说,采阴补阳的很成功!
所以,不许说夜辰弱……人家只是有鸟不鸣,一鸣惊人!有鸟不飞,一飞冲天。
妖娆:我总感觉这话有点污。
二狗哥:……(姑娘你想多了(???)(???)(???))
凤夙庭。
妖娆跟着沐风去了他的房间,门一开,便是一股子酒味,进入后满地都是酒瓶,都没个落脚处,她不得不小心地进入,省得踩到酒瓶子滑跤。
沐风走到衣柜前,逆时针的掰了一下柜门的把手,转了两圈后,再顺势针转动,平平无奇的柜子立刻抖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打开。
妖娆惊道:“你竟然在衣橱后面弄了密室?”
“宗主应该知道凤夔是夜家最隐秘的部队,轻易不可调动,联络起来也需谨慎。”他语气带着点怨气,此刻他是毕方,不是十二护卫之一,责任不同,语气自然也就不同了。
妖娆能理解他这股怨气的由来,凤夔的成员都是死士,不达目的誓死不休,完成任务永远摆在生死前头。
衣柜的暗门打开后,空气的灌入,致使狭窄的通道自动亮起了灯,绵长的阶梯一路通往地下。
“你什么时候弄出这么个地下密室的?”
这间咖啡店并不是新建的,是盘了之前的店铺改装而成,她考军校是临时决定的,从盘店到开业,不过两周的时间,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沐风在前头引路:“属下自然有自己的方法!”
“你是不是算到我会考军校?”
他没回答,径自往下走。
妖娆耸了耸肩,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咕哝了一声:“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沐风突然停了脚步。
妖娆差点撞上去,问道:“怎么不走了?”
倏地,他转了身,牢牢扣住了她的手。
她一惊,想甩开,却动弹不得。
“沐风,放手!”
他置若罔闻,身形一动,便将她压在了墙上,用双手围困起来,他似乎是酒醒了,目色清明,但又透着些许幽暗,不知道是不是光线昏暗的关系,看上去十分渗人。
妖娆心里咯噔了一下,两人离得太近了。
她恼道:“放手!”
“宗主刚才说属下是您肚子里的蛔虫,那么现下宗主可否知道属下想做什么?”他眼里的幽暗更深了,贴得也更近了,“这里……只有属下和宗主两个人!”
进来的时候,暗道的门会自动关上,除了他没人知道开启的方法,隔音又好,真要发生点什么事,她喊破喉咙,别的人也听不到。
妖娆反射性地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好让他清醒清醒,但甩出去的手又被他扣住了。
“宗主,没了凤炁,您不会是属下的对手!”
妖娆并不畏惧,忽地笑了:“是,但男人弱点不会改变。”
话落,她曲起腿,用膝盖狠狠顶了过去。
这一笑,令沐风晃了神,有多久没有看到她这样对着他笑了,这般地勾魂慑魄,风姿卓越,倾国倾城,他的心脏为她这一抹浅浅的笑克制不住的悸动着,下一秒便被她快很准地顶了个正着。
他闷哼一声,松了钳制她的手,立刻明白甩巴掌是佯攻,这招才是真正的攻击。
妖娆怒道:“你要再敢造次,我真生气了!赶紧联络凤夔,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她推开他,径自沿着阶梯跑了下去。
尽头是一间指挥室,八个屏幕顷刻间亮起,各有一人。
正是凤夔的成员。
妖娆的出现,令他们大吃一惊,齐齐喊道:“宗主!?”
“行礼就免了,我有任务要你们去办!”
八人一骇,凤夔执行任务只能由毕方发号施令,宗主亲自下达命令从未有过,八人显得很为难。
这是老祖宗订下的规矩,谁也不能改变,即便是现任宗主也如是。何况最近听到传言,说是宗主自动卸任了,那便……
八人皆没有吭声。
其中一人还是决定问一下,“宗主,毕方在哪?”
“在后面!”
八人往她身后看去,沐风面色惨白的从阶梯走了下来。
男人的那个弱点对男人而言就是个bug,那么用力一击,没废掉,还能走两步,已属万幸。
“毕方大人!”八人恭敬地行礼。
沐风道:“听宗主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
寝室,1801室是苑青灵的居所,她从张凡等人的寝室回来后立刻拨通了苑仁和的电话。
苑仁和再忙,女儿和老婆的电话绝不会不接。
“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竟然会打电话给我,是被欺负了?”
“爸,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别每次开场白都是这个!”
“养儿一百,长忧九十九。你在爸爸的心里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说吧,出什么事了。别是你谈恋爱了,要带某个臭小子来见我,这个话题我不想听,也不接受。”
女儿今年不过十八岁,结婚还早着呢。
苑青灵脸红地跺脚,“爸,你正经点!”
“我哪里不正经了,这种话题但凡是亲爹都不会喜欢,好了,快说吧,爸待会儿要去开会,只能给你五分钟。”
苑仁和身旁的秘书听闻,立刻将催他开会的话吞回肚子里去。
“尉迟少爷失踪了,您可知道?”
苑仁和欢喜的脸立刻绷紧:“你听谁说的?”
“你别问我是谁说的,就说你知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我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你是听寒熙说的,还是阮红叶,又或是颜离浩。”他示意秘书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不是他们!”
“不是?”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至于是谁,我不能说。爸,我只能告诉你,这事不是假的,应该是寒熙他们瞒下了。”
“瞒得好,不然那些想落井下石的人就找到机会了。怪不得,颜离浩这小子眨眼就溜了,一定是去了军校。女儿,这件事你别管,听过也当不知道,爸爸会处理。”
“我想帮忙!”
“你帮什么忙?添乱。你就做好你该做的。其余的爸爸会做。”
苑青灵知道,现在的她就是想帮忙也插不上手,她也是看到叶娆接了个电话慌慌张张地跑了,心里起了疑,便叫自己的士官去查了查,她的父亲是拥护尉迟夜辰的一派,所以一知道这件事,她立刻想到要告诉父亲,好让他能及时应对。
“女儿,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尉迟夜辰来了?”苑仁和招来秘书,用笔在便签纸上写上夜辰失踪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