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贵妃一声冷笑,“侯爷当真以为,齐家敌不过镇宁侯府?”
“有何官职皆是皇恩浩荡,臣不敢有此攀比之心,不过……镇宁侯府的军权,的确是齐家比不上的。”
苏恪一句话,说的平贵妃脸色青白,一团怒气如烈火焚心,灼的她五脏生疼。
冷笑连连,“好,好一个皇恩浩荡,好一个比不上!齐家比不上镇宁侯府,可本宫却是一品贵妃,苏瑜一个无品无阶的黄毛丫头,敢对本宫下手,那就是滔天之罪,苏恪你也要犯下忤逆之罪?本宫就不信,你镇宁侯府再大的面子,陛下能容得下苏瑜如此刁钻歹毒!”
那个前去传召苏恪和苏瑜的小內侍,眼见养心殿都到了,却意外发生这样的事,急的嘴里倏忽长出一个血泡来。
忍着嘴疼,前去劝解,“娘娘,侯爷,什么话,您二位御前再说,陛下现在还等着侯爷和苏大小姐呢!”
平贵妃美眸微动,嘴角一扬,冷笑道:“正是这话,陛下面前,自有公允。”
说罢,头也不回,越过苏恪和苏瑜,径直朝大门而去。
刚刚她被皇上撵了出来,现在,这正好是个机会!
殿里的事,单单铎儿一人怎么能扳倒皇后。
平贵妃前脚离开,苏瑜立刻扯了扯苏恪的衣袖,朝他递去一眼。
只是一眼,苏恪便是心领神会,低声道:“你故意的?”
苏瑜点头。
苏恪松下一口气。
自从苏瑜转了性子,他对这侄女,总能生出莫名的信任来。
苏瑜既是故意为之,必定有她如此的道理,也一定有她善后的手段,最不济,还有他在后方撑着!
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暗自纳闷,这信任也不知是从何而来!
苏瑜分明还只是个刚才开始历练的小姑娘!
不等苏恪多思,养心殿门前,小內侍已经通传过,大门咯吱被展开,他当即收了心思,提脚进去。
思绪一涌,苏瑜不由心头发紧,又朝苏恪去看。
恰好苏恪转头,苏瑜忙目光躲闪,避之一旁。
耳边,却是响起苏恪颇带沙哑的声音,“不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镇宁侯府唯一的嫡出长小姐。”
苏瑜本就紧缩的心,骤然停掉一拍。
三叔为何说这样的话……三叔……三叔是知道了什么!
三叔知道她的身世了?还是说……三叔知道陛下召她进宫是为了何事?
苏瑜不敢抬眸去看苏恪,只默不作声跟在他一侧,踏在月光浸染的青石板上,只觉这夏日的石板,寒的人心慌。
苏恪又道:“你放心,只要镇宁侯府在,你必定平安无事……”
语落,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又低低道了一句,“皇后也会平安。”
只是他声音极小,似蚊呐一般,苏瑜没听清,只隐隐约约听到皇后二字,已经是惊得她心跳如雷。
“三叔?我……”
苏恪阻了苏瑜的话,“三叔不管你知道了什么,从何处知道,从何时知道,我只知道一点,你是我大哥大嫂的长女,唯一的孩子,镇宁侯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的亲人,就是镇宁侯府的亲人,你的敌人,就是镇宁侯府的敌人,死敌!”
苏瑜鼻根一酸,眼泪骤然就落下,如雨磅礴,伸手扯住苏恪的衣袖,“三叔!”
说话间,已经又重新回到养心殿。
平贵妃一脸难看立在养心殿外,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的满面怒气,眼见苏恪和苏瑜进来,眉心一挑,满目惊诧,“你们怎么来了?”
那引路小內侍立刻道:“陛下口谕,传了镇宁候和苏大小姐问话。”
苏恪向平贵妃行了一个外臣礼,目不斜视,径直跟在小內侍身后,朝养心殿大门而去。
苏瑜福了一福,紧跟苏恪。
此刻她已经擦掉满眼满面泪痕,只是眼皮红肿却是遮不住。
平贵妃被从养心殿撵出来,一肚子火气,不敢冲着苏恪发,却是对苏瑜道:“听说三殿下特意寻到了苏家祖宅,和苏大小姐共度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