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仿若受了惊吓,瑟瑟发抖,不敢一言。
沈晋中只觉满腔怒火,蹭蹭的蹿,忍不住,便道:“昨儿大半夜的,你跑到慕儿屋里找什么呢?”
甘氏顿时胸口一抽。
才要反驳沈晋中方才的怒斥,闻言,骤然浑身犹如被抽干了精血,半分力气没有。
呆呆看着沈晋中,心慌的喘不上气。
她去沈慕屋里的时候,沈晋中分明已经睡了,他怎么知道?
他派人跟踪自己?
还是……
种种猜测齐齐涌上,甘氏吓得越发面若土灰,“我……我哪有半夜去……”
哆嗦着声音辩解。
沈晋中怒道:“没有去?慕儿都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莫非慕儿胡说?要不要我把慕儿叫来,我们父母儿子三人,来个当堂对峙!”
沈慕告状到沈晋中这里?
甘氏只觉浑身血液,骤然如遇冰火两重天。
自沈慕幼年,她就潜移默化的引导调教他疏远沈晋中……原以为,沈慕对沈晋中……没想到,沈慕居然背着她来沈晋中这里告状!
沈慕既是知道她昨日半夜去他屋里,为何不当面问她缘故,偏偏私下里向沈晋中告状。
他……
再一想到那个失踪的匣子,甘氏越发心慌难耐,只觉一股血腥气拥堵在喉头,头顶发闷,两耳嗡嗡作响,天旋地转间眼前骤然一黑,随着一口血吐出,甘氏头一歪,栽倒在椅子里,昏厥了过去。
沈晋中没想到,他只是问一句甘氏为何要夜半三更趁着沈慕不在去他的屋里,甘氏居然就昏厥过去。
听到甘砾的事,她都没有昏厥,还能做出一脸镇定,现在,居然因为这件事昏厥了……
甘氏晕倒,沈晋中原本心急之下,提脚就朝甘氏奔来,可思绪在脑间一滚,脚下的步子,就不由顿住,看甘氏的目光,徒然凌厉起来。
片刻后,沈晋中召了贴身随从进来,指了甘氏,道:“让夫人的人把她扶回去,去请大夫来瞧瞧,怕是急怒攻心,另外,从今儿起,你挑个可靠的人,暗中跟着夫人,不论她去哪,都跟着,但凡有异样,立刻向我回禀。”
原想着,既是萧悦榕怀孕,哥哥甘砾又愿意将萧悦榕娶为贵妾,抬回府中,她少不得又是一番谋算。
好在窦氏贪财又爱慕虚荣,不过是费些银两,倒也不算难。
哪成想,萧悦榕腹中那孩子,没待了几个月,就没了。
孩子没了,可他们私下里的情分,倒是没有随着这孩子的消失而消失。
再接着,陆清灼嫁给赵衍,哥哥甘砾就越发看重他和萧悦榕的这层关系。
她也着实意外,没想到,陆清灼竟然能攀上如此高枝,更没想到,赵衍的正妃,居然是顾熙。
当时赵衍大婚,她和嬷嬷在家里不知笑了多久。
赵衍的真实身份,旁人不知,她却是从陆彦蔓死那一刻,就知道所有真相。
知道苏瑜的身份,知道赵衍的身份,甚至连苏家那个孩子,她也有了蛛丝马迹。
顾熙可是赵衍的亲妹妹。
娶了自己的亲妹妹,赵衍这个假皇子,怕是要日夜煎熬死。
不能与顾熙同房,他就只能恩宠陆清灼一个。
陆清灼成了侧妃,甘氏自然越发想让哥哥甘砾抬了萧悦榕回府。
还好……还好因着有事,这一局谋的慢了半拍。
不然……沾不上陆清灼的光,反倒要被她连累。
谁能想到,顾淮山和赵衍的这桩惊天绝密,这么快就暴露了。
……
心思翻滚,甘氏原以为,沈晋中动怒,是因为他发现了萧悦榕和甘砾的私情,却怎么也没想到,沈晋中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哥哥给苏阙的粮草投毒。
怎么可能!
惊雷滚滚,在心头碾压,甘氏大睁眼睛看着沈晋中,胸口吊着半口气,“当真是他?怎……怎么可能,他……他怎么……”
就算是给苏阙投毒,那也是她唆使人给苏阙投毒,怎么可能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