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吉月将麻袋松开,放出三清山道长,道长被手脚捆缚,嘴里塞着破布,眼皮闭合,一动不动,状似昏厥。
昏厥!赵瑜冷笑一声。
瞄了一眼一旁的火烛,朝吉月递眼色,吉月会意,端起火烛,朝着三清山道长的脑门,开始滴蜡油。
道长疼的打哆嗦,可就是紧紧闭着眼,明知道伪装已经失败,依旧执拗的假装昏迷不醒。
“既然不说话,留着也没用,烧死算了!你们两人看着点,别把屋子点了。等烧成灰,丢到后山去。”
说着,赵瑜站起身来,接过吉月手中的火烛,手一松,火烛啪嗒落到三清山道长的道袍上。
火苗触及道袍,顿时火势大增。
吉月火上浇油,“公主,这里还有点火油,要不要浇上去。”
赵瑜嗯了一声。
三清山的道长再也不敢装晕,立刻睁眼,只可惜,嘴巴被堵着,他只呜呜呜的叫唤,眼底瞳仁涣散,放出绝望而惊悚的求救。
赵瑜没有理他,等着火势继续扩大。
吉月面无表情将半钵火油朝着三清山道长身上浇上去。
顿时他身上的火,犹如火龙一样窜起。
三清山道长的面色,在倏忽而起的巨大火势面前,状若土灰。
挣扎着满地打滚,呜呜哼哼着,看向赵瑜,满目哀求求救。
赵瑜点头,紫苏方才备好的水,一桶朝三清山道长浇上去。
火势顿时被扑灭。
三清山道长胸口剧烈的喘息。
吉月弯腰,取了他嘴里的破布。
方才火起,火苗窜到他嘴里的布上,他的嘴唇被灼烫的厉害,略一动,就疼的撕心裂肺,“公主想知道什么。”
他做贼心虚,看着赵瑜的目光,畏惧又躲闪。
紫苏将方才那透明小瓶儿拿出,在三清山道长面前一晃。
道长登时身子向后一退,“这……这…”
赵瑜冷声道:“你不必吞吞吐吐,我既是把你叫来,自然有叫你的道理,宁远刺史钱让的夫人,从你这里拿过这东西,镇宁侯府长房夫人陆彦蔓的母亲窦氏,从你这里拿过这东西。”
赵瑜说出窦氏,道长不震惊,但是,她说出远在宁远的钱让,道长眼底,登时迸射出惶恐。
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不过,到底管用。
才巴掌下去,那东西如同逃命一般,开始向后退。
吉月奋力一拽,它便被拽了出来。
吉月提着它的尾部,它犹如会扭动的红色绳索,在半空挣扎。
“小姐,这是什么鬼东西!”
“蛊虫。”赵瑜冷声说道。
吉月眼睫一颤,“蛊虫?”
当时她与吉星一起审问窦氏,窦氏就提及到她曾给陆彦蔓下过蛊毒,没想到,现在竟然遇上活的蛊虫。
就是不知窦氏给陆彦蔓下的那个和这个一不一样。
吉月正琢磨,赵瑜道:“当日窦氏给陆彦蔓下的,就是这个。”
吉月……
窦氏下给陆彦蔓,是为了让陆彦蔓成为对她言听计从的傀儡!
大皇子给公主……吉月满眼恶寒,拳头捏出咯咯响声。
还真是至亲呢!
蛊虫虽如拇指粗细,可在紫苏手臂上留下的伤口,却也只是半个指甲盖不到的大小。
因着进入的时间短,尚未构成什么危害,紫苏手臂最大的伤,就是被赵瑜和吉月抽打的伤,尤其是吉月那几下,触目惊心的。
放下衣袖,紫苏上前,拿出防身匕首就要斩断它,被赵瑜拦下,“留着吧,好生将它放好,明儿去一趟三清山道观。”
回京之后,各项事宜杂乱无章又非同等闲,倒是把三清山的那位忘了。
钱让的夫人可是说了,她与窦氏,都是从三清山的道长手里拿到的东西。
现在,赵彻竟然也有这东西!
除害,当然要除根!
语落,赵瑜顿了一瞬,眉头微蹙,改口对吉月道:“你现在就去三清山道观吧,把道长悄悄请来,切莫让任何人知道!”
今儿收到赵彻的花瓶,明儿就去三清山道观,赵彻要如何想。
还是悄悄的好。
闷声做事。
顿了一瞬,赵瑜又道:“带两个沈福留下的人。”
那些人,是沈晋中精心为沈慕准备的,上一世,沈慕信任沈福,可见,那些人,也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