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事,内侍总管自然不好多言,但皇上问,他又不能不答,只道:“殿下们这是是非分明,陛下合该高兴。”
皇上重重一哼,“朕的儿子,朕还是了解,什么是非分明,他们眼里,没有是非,只有利弊!”
这话,内侍总管就不敢再接了。
好在,皇上正语落,有小內侍通传,“陛下,京兆尹府方大人求见。”
“他怎么来了?案子不是已经送交刑部了吗!”低声嘀咕一句,皇上咳了一声清了嗓子,道:“让他进来吧。”
方诀得令,提脚进来,行过礼,捧上一块玉佩,“陛下,今儿一早有人来京兆尹府投案,说是捡到一块玉佩,臣接了案子,看这玉佩,实在尊贵,臣不敢妄断,故而将玉佩送到陛下这里。”
皇上拧眉。
内侍总管从方诀手中将玉佩拿起,递到皇上面前。
一眼看到那玉佩,皇上登时脸色一沉,阴鸷的目光带着狐疑的审视,落向方诀,看了他好一会,才道:“你认得这玉佩。”
方诀面色不变,“是,臣认得,所以不敢妄断。”
“既是有人捡了,送到你那里,你收了还给二皇子便是,何必非要送到朕的面前。”皇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甚至没有任何温度,让人无从揣测。
方诀气息不乱,从容道:“若是寻常捡了,臣私下还给二殿下也就罢了,偏偏那捡了玉佩的人说,当时捡玉佩的时候,发生了哄抢,臣查过,他捡玉佩的地方,距离周浚宠妾三姨娘的住所,很近。”
周浚!
皇上捏着玉佩的手,骤然用力。
他就知道,他的儿子,不是那么省心的!
“你方诀办事一贯谨慎周全,想来这次进宫,那捡玉佩的人,你也带来了吧!”
方诀点头,“是!”
徐六道:“奴才妹妹说,这次参选的,有三位小姐特别奇怪,一个是大理寺卿的孙女,一个是杭州织造的嫡女,另一个是江浙总兵的孙女。”
“她们三人平时水火不容,大理寺卿的孙女和浙江总兵的孙女甚至还为点口舌之争差点打起来,而杭州织造的嫡女,向教习嬷嬷告发过另外两个三次,惹得教习嬷嬷三次惩罚那两位。”
“可就这三个人,今儿中午,奴才妹妹亲眼看到她们三人一团和气的坐在一起说话,只是等到四下有人的时候,她们就又变得彼此嫌恶。”
若说江浙总兵的孙女和杭州织造的嫡女有矛盾,尚可理解,毕竟都是从杭州来,从前就有罅隙也未可知,可大理寺卿的孙女……那姑娘她见过,才貌双全,性子温和,并非什么嚣张跋扈之辈,又和那两位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也不和呢?
当着人各自是死对头,甚至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可背地里,却是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说话。
如此,只能说明一点,她们有意让所有人认为她们不睦。
有点意思!
“告诉你妹妹,选秀是第一,有多的精力,再格外注意一下这三个人,不过,不要本末倒置。”赵瑜吩咐道。
徐六领命。
“公主府的护卫,你训练的如何了?”
过了中秋节,徐六便在赵瑜的公主府走马上任侍卫长一职,如今已经数天过去。
得赵瑜询问,徐六忙道:“人都是奴才自己选的,很是得手,就是功夫都有些欠缺,好在都有根基,只是之前不得要领,奴才再调教一下,必能大有长进。”
赵瑜点头,很是满意,“如今你是堂堂侍卫长,不必再称奴才,直接自称属下就好。”
徐六一愣怔,八尺男儿,一瞬间眼底泛起热泪,“是!”重重应了一声。
“识字吗?”赵瑜道。
徐六点头,“认识。”
“好,今儿回去,得空了,看些兵书,能学通最好,就算不能,且先看着。”
若说方才赵瑜让徐六自称属下,徐六觉得心头感动,那赵瑜现在的话,则让他一腔血液骤然澎湃起来,刷的抬头,看向赵瑜,“公主……”
赵瑜面上是平静的浅笑,“技不压身,何况你一身武艺,多学点兴许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嗯……兵书杂多,你先捡如何围城看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