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耶律俊这一招,等于是诏告天下,他们想要灭掉大宋,可并没有想直接占领大宋天下,将来,他们需要很多的代理人,来替他们管理这庞大的天下。”高要道:“既然有了赵王,以后说不定就会有齐王、燕王、晋王、韩王、魏王!”
“什么王不王的,都是虚名,自家没有实力,谁都可以取而代之!”柳全义淡淡地道:“崔昂怀远,我现在就可以算定,他将来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只是学诚,我可不想我们河东,再陷入战火之中。生灵涂炭,终是只苦了我们河东百姓啊!张云生上次搞了这么一出,已经让我河东子民领略到了什么是战争了,人心思定啊。一个实力平平的张云生,便能让我河东鸡飞狗跳,而实力比国朝更强的辽人如果挥大军杀至,我河东,还能有一个好吗?几场大战下来,姑且不论输赢,我河东还能有多少人幸存呢?”
“岳父仁慈之心,河东子民铭感五内!”高要道。
柳全义叹了一口气:“这是从大面子上说,而退回到我家族生存之小义,也是不得不如此啊!王俊此来,摆明了便是要占我河东兵权的。可要是我们柳氏等几大家族不支持,他凭什么能拿到兵权,凭什么能集结兵马去勤王呢?想来前几日那一场宴席,他已经知晓我们的态度了。”
“当然是杀一儆佰。”高要道:“想办法挑一个最强大的杀了,以此来震慑整个河东,差不多便可以以强力驾驭了。”
“所以我们柳氏必然是他选择的对象!”柳全义道:“我们柳家千年世家,不但有人,还有钱,更有影响力,做掉我们,不但可以让河东上下噤若寒蝉,更能获取大量的财富,没有钱,他王俊凭什么驱使士兵呢?说起来,我们柳家的财富,才是他最想要的吧?”
“他应该是这么想的!”高要道:“现在,他应该正在接触他所依仗的底牌了。这两天,已经有不少过去郑斌提拔的军官去见他了。”
“这些不过是掩人耳目。”柳全义大笑起来:“不过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以为的自己的真正的底牌,却早就已经投奔了我们吧!”
“说实话,当初那人找上我的时候,我是被唬住了!”高要道:“万万想不到,郑斌那个粗鲁匹夫,居然还有这样一手。”
“别说是你,我也没有想到。”柳全义道:“这也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儿,不要小看这天下任何一个人,要不是这家伙觉得现在朝廷没有什么奔头了,想与我们一起来做一场大事业,我们还真有可能着道儿,不说家毁族亡,只怕实力大损那是跑不了的。”
“郑斌,丁会,两个怎么看也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谁知道他们竟然是亲生兄弟呢!”高要感慨地道:“而且这丁会,还一步一步地成了我们最信任的人之一,掌握着一支控制整个并州州城的精锐部队呢!”
“这个人的眼光,可比郑斌要强多了。”柳全义道:“如今王俊这么一搞,我们倒是可以将计就计了,不但可以把河东不稳定的因素全都挖出来,顺便说不定还可以捉几条大鱼!”
“岳父,您是说?”
“王俊想要做这些,想要彻底拔了我们柳氏,以他的地位,就象有丁会相助,做起来也勉强,但是如果他能找来另一个人,那就大不一样了!”柳全义道。“此人此刻正在陕西路上,我想王俊一定会想到这一点,而那个人,闻讯之后,也必然会来。”
“罗颂罗相公!”高要脱口而出。
“不错。我想,罗颂相公知道了河东路的这些蛛丝马迹之后,他一定会来。协助王俊拔掉我们这颗钉子,然后集结整个河东兵马,再加上陕西路禁军,罗相公就能聚起十万大军,出河中与耶律珍干上一场了。”柳全义笑道:“所以,我们要是抓了罗相公送到耶律俊的帐前,然后再与耶律珍联手重创陕西禁军的话,这份功劳,岂是崔昂那没出息的东西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