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的杭州,却依然是歌舞升平啊,如果把新都设在那里,过上几年,十几年,我们还记得要收复故土,救回太上皇吗?”萧诚厉声质问:“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只有让我们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我们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解决这些危险,而解决这些危险的同时,便也让我们拥有了反击敌人的能力。”
司军超深吸了一口气,辩道:“首辅,即便如此,也只能说是这两地各有长处,至于首辅您说的这些懈怠之心,完全是可以通过教化、法规等予以解决的。”
萧诚吐出一口气:“次辅,你却容我说完。”
司军超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宋新败,而且败得其惨无比,这个时候,我们需要提振士气,再聚民心。而新都设于前线,皇帝坐镇一线,天子守国门,卫护南方千万子民不受夷族之荼毒,还有比这个更能凝聚人心,更能让百姓们支持新朝的举动吗?”
“首辅说得对,天子守国门。”监察院上卿胡屹激动得跳了起来,眼睛里竟然是有泪水在晃动:“唯有如此,方能让所有人都警醒,所有人能牢记国耻,所有人都能聚集在官家周围,戮力同心,光复故土。”
咣当一声,后堂传来了有物坠地之声,众人有些毫升诧异地转头看向后堂。
便连萧诚也有些惊讶。
但片刻之后,众人却是纷纷站了起来,面向后堂躬身为礼。
就连萧诚也是如此。
因为此时,出现在那里的,赫然便是马上就要登基为帝的赵安,此刻他脸色绯红,眼眶含泪,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赵安到贵州路的时候,不过二岁刚出头,眼下十年不到,虚岁刚好十二。但在众人眼中,自然还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少年,大家聚在一起商议军国大事,也没有人想到要不要请新皇帝来听一听。
普通百姓们对于皇帝会有一种莫名的崇敬,认为他们是天上星宿下凡,是上天选定的天选之子,但在这些重臣面前,大家却都清楚得很,皇帝,也是凡胎俗子,只不过投胎的时候投得好而已,真要说才能,指不定在朝中随便扒拉一个都要比皇帝强。
要知道,赵宋以来,皇帝差不多生下来就是皇帝了,而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那一个不是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披荆斩棘走过来的。
哪怕就是那些豪门贵胄,起步比一般人高许多,但家族的帮衬,也基本上只停留在五品以前,过了这个坎,对不起,家门的影响力已经大幅度减弱了,最终能不能再往上走,靠的还是自己的能力。
当然,豪门贵胄这样的家世,稍稍占一些便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