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爱萍都这么恶心她了,她不说两句嘴皮子过过瘾,似乎有些对不住自己。
“你别得意!”许爱萍气得哆嗦,要不是为了恶心陈敏,她会跟项爱莲那见钱眼开的搅和到一起?她是没想到,陈敏之前那么坚决,竟然就这么同意了她们提出的条件。
这次是自己失算了,不过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她就不信陈敏能一直得意!
“陈姨,外头热,我送您回去。”卫研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了来,不过听到这话,再看许爱萍那简直是不要太生气,显然卫研新这话就是火上浇油——他不屑于跟许爱萍说话,可总是能有办法把人给气的要死要活。
吃不到的醋最酸,先动心的人最惨。这话在这对母子之间,同样适用。
卫研新并不方便开车,他做什么都稳妥为主,虽然现在胳膊恢复的七七八八,可还是打车出门。
车上也没跟陈敏提及任何关于许爱萍的事情,好像那就真的是一个不能再陌生的人。
“听刘瑜说陈姨你打算考驾照,驾校远吗?从家里过去方便吗?”卫研新不太清楚怎么大半辈子对车都没什么好感的人现在忽然间想要考驾照了,不过他觉得有好学之心是一件好事,把退休后的生活过得丰富点,他们这些做晚辈的也轻松点,总比老太太得了退休综合征要强。
“还行,不算是很远,那边有公交车站。”陈敏之前也没问卫研新买房的那事,趁着今天这机会她也问了句,“你给睿睿买的那房子是看的哪边?首付付了吗?要是没付,等这几天那些钱她还了,也一块都给你。”
徐文德的那笔还款,原本卫大钧借出去的时候就是没指望还,现在要回来了,一并给卫研新就是了,首付多付点,每个月按揭少了一点,差不多他公积金就是能覆盖了,这样也不至于影响生活质量。
“不用陈姨,那房子我已经谈好了,首付都付了的。我在法院的朋友给我的消息,那是个法拍房,价钱上便宜了不少,那些钱已经够用了。那边正好是实验中学的学区房,到时候我把房子租出去,租金差不多就能还贷款了。”
法拍房比二手房市场上的房子便宜不少,不过因为涉及到一些户主、租户藐视法律拒绝搬出,产权办理的时候总是会很麻烦,不过卫研新能从朋友那里得到消息,估计也是有办法把产权问题交割清楚。
这好歹是比自己多吃了那么多年盐的人,这些投资头脑还是有的。
“那就好。”至于房子是卫研新有没有跟徐文珊商量,陈敏就没再问那么细。
之前都防着徐文珊,也是因为她有个不省心的娘。现在脸皮撕破了,可以说往后老死不相往来都不是没可能。陈敏不知道卫研新有没有改变主意,其实这件事她问了也就只是听到个信儿,至于卫研新怎么做跟她还真是没半毛钱的关系。
人有时候操心多了就是给自己找事,他们小两口能协商好的事情,陈敏不去操那个闲心。
文化展这边基本上步入正轨,陈敏每天就是过来签个到,顺带着了解其他时期的文化给自己充充电,下午的时候空闲出来就继续去健身房锻炼,她最近有开始增加健身项目,不过还是以游泳为主。
“陈阿姨,您这周末有时间吗?”
陈敏有些好奇,“没什么大事,怎么了?”段贝贝怎么忽然间问了这么一句。
“我认识一帮老头老太太,登山爱好者,这周末正好来咱们这边爬山,有没有兴趣一块去?”段贝贝觉得健身真是有用的,就拿眼前这阿姨来说,也才多长时间,心肺功能进步明显,而且身体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虽然还是有些瘦,可不再是那种干巴巴的瘦,这已经有点小肌肉了,加上平日里是游泳锻炼,这种肌肉很是匀称,很好看的那种。
人便是老了,也能优雅的老去,这还真不是鸡汤,段贝贝觉得眼前这就是典型。
“登山队呀。”陈敏犹豫了一下,“爬什么山?”省城周边好几座山呢,海拔从百多米到一千多米都有,太高了她怕自己撑不住。大学时候跟同学去爬过山,她是真累成了孙子。
“周六是积米山,其实主要是来这边欣赏欣赏景色,他们就是业余爱好者,爬山锻炼身体而已,不至于挑战珠峰乔戈里峰。”
听到这话陈敏乐了,“那行,在室内呆久了,去户外走走也挺好的。”积米山海拔不高,最高的山顶好像也才三百多米,属于山脉蜿蜒的那种,估计快走两三个小时才能绕一圈。
“我也是这意思,不然也不推荐您这个了。陈阿姨你放心,那天我也一块过去。”她难得遇到个真正健身锻炼的阿姨,帮着拓宽下社交范围也乐意。
陈敏晚上的时候把爬山的事情跟刘瑜说了一声。
“有那小教练陪着的话也行,要是撑不住就别逞强。”老太太这是想要拓展社交圈,把退休后的生活过得多姿多彩,这一点刘瑜挺赞成的。工作那么些年,累死累活像孙子,退休后就该好好享受一下。
“知道。”她又不傻,再说了不是还有段贝贝在吗?她对这个小教练很是放心。
“那你设备买了没?穿个轻便点的鞋,另外买个小的登山包,里面装着些吃的喝的。”刘瑜唠叨起来,“一准的没买,过会儿我陪你去商场里看看。”
“买了。”她是那种不做事先准备的人吗?
刘瑜听到这话愣了下,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对了,什么时候去,这周六可不成。”
这下轮到陈敏奇怪了,“周六怎么了?”还单单这天不行。
“周六没怎么,就是卫子睿的生日而已,您不会把这件事给忘了吧?”
这个回应让肖爱芬心里头的一块石头都放下了三分。
这么些天了,陈老师总算是搭理人了。
“我这不是在等您吗?”肖爱芬觉得她这是明知故问,她还要继续说,里面的罗永岷连忙出来,他算是看明白了,陈老师要的就是一个态度,他可不想他老娘嘴上没把门,一不小心再秃噜两句又是把陈老师给得罪了。
“陈老师,您最近挺忙的,也一直没能找到时间跟您正式道歉,梓晴和睿睿那件事,归根到底是我们家教育孩子上出了问题,我这个当儿子当爸爸的怎么都推脱不掉责任。之前家里大人孩子说话不着调,对您造成了一定的困扰,这件事我郑重的跟您道歉,希望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要真是有什么怨气,就尽管冲我撒,我绝对不还嘴。”
陈敏就知道,罗永岷是个聪明人,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肖爱芬胡说八道造谣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没看顾好老娘;罗梓晴在幼儿园里学话那是他这个当爸爸的没把女儿的教育盯好,千错万错都是他监管不力的错。
当然,他也不是一味的袒护,这不也是带着他妈一块过来道歉了吗?这些天也是各种围追堵截的要道歉,姿态上只做足了的。
陈敏也知道,罗永岷这话说得八面玲玲,他也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这件事闹大了固然是能把肖爱芬弄得没脸见人,闹得罗永岷在单位里面抬不起头来,可对于自己也没那么多好处,背地里不知道又是会有多少人像肖爱芬那样叨咕呢。可就这么轻轻揭过也不是那么回事。
态度是得有,道歉的诚意也得足。
双方达成一致共识,罗永岷往后自然会好好看着他妈,而陈敏则是耳边清净不少。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往大了说造谣生事能够报警进行行政拘留。”看到肖爱芬脸上露出惊恐之色,陈敏收回了余光,“往小了去也就是背后说人闲话而已,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是吧?不过这件事牵扯到孩子终归是不好的,小罗你也知道,现在这小孩子学什么都快,三四岁的小孩就是能把手机玩的比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还溜,要是不好好看着管着,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现在育儿成本那么高,谁不想着把自己孩子往精英人士培养?投入那么多,不小心就这么歪了,那可不得难受死?”
说话得讲究策略,陈敏很清楚,其实抓罗梓晴这个弱点远比就肖爱芬胡说八道有用的多。
不出她所料,罗永岷脸上的神色是有些不太好看,或者说是有点挂不住,“是是是,陈老师您是教育专家,在这方面比我们有经验的多,往后我会好好注意梓晴的教育问题的。”说完他扯了他妈一把。
肖爱芬还能不明白儿子什么心思?毕竟这几天这么过得不安生不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陈老师,这件事我向您道歉,我这张嘴就是闲不住,所以说了那些有的没的,您是文化人,别跟我一般见识。”肖爱芬又是补充了一句,“您要是不乐意,那就说我,随便您怎么说都行。”
“瞧您说的,我要真这么得理不饶人,那还不得被邻居们嫌弃死?”陈敏不着痕迹的糟践人,自己要真这么做了,可不就成了文化人版的肖爱芬?她神经病呀她,说这些。
肖爱芬这点领会精神还是有的,听了这话有些面红耳赤。活了一把年纪,年轻时吵架她都不落下风,偏生现在畏手畏脚被人说,她能不脸红吗?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就是了,往后咱们谁也不说什么。小孩子打架后还不记隔夜仇呢,咱们大人还能不如小孩子?我今天也是跑了一天,先上去了。”
不等这母子俩说什么,陈敏直接往里去。
事情是解决了,肖爱芬一肚子窝火,这文化人糟践起来人那可真不是一般的恶心,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可还不是记仇要自己难堪?
瞅着陈敏进了电梯,肖爱芬吐了口唾沫,“呸。”
看到他妈这样,罗永岷说不生气是假的,“你也别怪人家陈老师糟践你,自找的,怨谁呀?往后管好你这张嘴,下次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闹到人家面前去,说不定人真给你报警了。”
肖爱芬并不服气,“她说了大道理一堆,自家孩子不也是没管好?”卫子睿还动手打人了呢,亏得还自诩教育专家,连孙子都管不好。
“小孩子闹点矛盾动手动脚不是正常的事吗?他们才多大,五六岁的孩子不懂事,您这五六十岁的也不懂事?要真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我明天给你买车票,你回家去,那里陪你说话的人多得是。”怎么陈老师不计较了,反倒是她这又是得理不饶人了?
“我回去后,谁给你们看孩子?”肖爱芬说这话的时候并非底气十足,“我舍不得晴晴,我才不回去呢。”她大不了往后见到陈敏躲远远的就是了,就因为她自己就要回老家吗?
她才不要呢。
……
和肖爱芬的“矛盾”算是解决了,不过还有另一个矛盾在等着呢。
周二的时候双方律师带着当事人进行庭外和解,徐文珊没有来,她本身不怎么想来,再加上卫研新还在休养期间,所以便是由他陪着陈敏去了法院那边。
而不出所料的,许爱萍陪着项爱莲和徐文德母子一块过来的。
“研新,文珊怎么没过来?”项爱莲看到女婿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妈头两天跟我说,她打算给睿睿买一个学区房,你怎么还不答应?”
她觉得许爱萍这个亲亲家母原本陈敏那个后妈强,亲家公留下了那么多遗产,可是分给卫研新的就那一百万还有一幅破画。
那么多钱就给了亲儿子那么点,指不定的都是被陈敏这个后妈给扣下了留给她儿子闺女。
偏生自家那傻丫头不知道被卫研新怎么洗脑了,原本听自己话的人还跟自己闹起来。
有这么一个出手大方的亲婆婆不搭理,偏生跟陈敏那后妈往一处靠,真是脑子进了水了。
卫研新没吭声,他都没看项爱莲一眼,更别提许爱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