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给卫研新的钱陈敏还没给他,因为得去银行办,所以还得等到工作日的时候。
卫研新对这个安排五感交杂,老爷子的安排他并没有任何不满。家里三个孩子之中,自己是早早有了房子有了车,不都是老爷子资助的吗?人要知足,卫研新就是知足常乐的那种。
可徐文珊不是,她坐在咖啡馆看到卫研新开车从家属院出来后,就知道老太太始终拿她当外人看。说白了,卫研新不是老太太的亲儿子,平日里给再多好处,可关键时候还是向着刘瑜卫瑾他们。
尤其是偷偷跟着老太太和刘瑜,发现他们去了房产交易中心时,徐文珊更是气得直拍大腿。
出租车司机都被吓着了,这又是哪家的伦理大戏?
“妹子,你是下车还是……”总在这里停着他没钱呀,出租车司机委婉提醒了句,“回长江花园。”她特意拍了张刘瑜扶着老太太进房产交易中心的照片,这是人赃并获,看卫研新回头怎么说!
公园、游乐园,卫子睿想要去的地方都说了一个遍,最终也没能拿到他爸爸承诺的变形金刚。
徐文珊有些不耐烦,“她身体不好,怎么还胡乱跑?”一点都不为他们考虑。
卫研新耳朵又不聋,听到这话他没吭声,周六下午这边车还不多,他找了个位置停了下来。
“奶奶来购物中心给我买变形金刚吗?”卫子睿拉着他爸爸的手不松开,好像这一松手,变形金刚就没影了。
卫研新听到这话直乐呵,“奶奶说了,你要是听话,等儿童节的时候给你买变形金刚。”
儿童节还有一个半月,这对于卫子睿来说,多少还有点遥远。
徐文珊觉得从刚才起她就一直被忽视,这是她不能容忍的。当然,她也不是傻子,不然的话当年她跟卫研新就成不了,“陈姨到底来这边干什么了?”
卫研新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走,咱们去看奶奶好了没。”
这边购物中心徐文珊经常来,卫大钧去世前她还跟同事来过这里,听说最近有几家在做活动,美妆店也是上了新品,她忙得焦头烂额都没空过来。
早知道就不跟卫研新吵架了,她现在可真是拉不下脸来撒娇让卫研新给自己买化妆品。
只是卫研新却没有往购物中心去,而是去了旁边的……健身养生馆?
徐文珊一下子就是想起了她兜里那张名片,她连忙拿出来看,而这个举动刚好落在卫研新的眼中。
夫妻俩对了眼,徐文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你,你怎么不早说?”
卫研新不想要说话,他纯粹是被气的。他心思比较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徐文珊问东问西的目的在于那张名片。
风吹云动星不动,水流船行岸不移而卫研新呢,似乎对于这遗产又根本不在乎。
是因为有私房钱所以不在乎?
这根本就站不住脚。卫研新工作稳定,相应的工资也比较稳定,养家糊口可以,再有成百上千万的存款是不可能的。他跟徐文珊是双职工家庭又如何?两口子加卫子睿,并不见得能存下钱。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徐文珊这几天可是换了两个包,爱马仕的早春手拿款女包,香奈儿的羊皮菱格单肩挎包,都是大几万的价格,当初陈敏咬了好几次牙都没舍得买的那种。
卫大钧留给卫研新的遗产不算多,但是那也绝对比没有强。曾老的字画,绝对不会贬值就是了。
陈敏一时间沉默,她看了眼往嘴里扒米饭的人——刘瑜像是没事人似的正就着青菜下饭。
胶着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迟迟没有收回去,刘瑜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卫叔怎么说的?”他伸手要拿那文件夹,只是被卫研新拦住了。
刘瑜看着神色中带着不赞同的人,他咧嘴笑了下,舌头一卷没有浪费嘴角的米饭,“既然特意让咱们来,那就说清楚呗,要不我给卫瑾打个电话,让她一起?”
陈敏其实也想过跟卫瑾说一声,不过昨天卫瑾跟她说星期天要在实验室加班,她就没有再叫卫瑾。同样性别女,加上自己原本的家庭缘故,陈敏自然不会亏待了卫瑾。
“我早晨跟小瑾打电话了,她最近挺忙的。”卫研新依旧没有放手,“爸虽然去世了,可陈姨你还活着,咱们这个家还没到分算的那么清楚的地步。”
他也没想着分遗产,老爷子老太太对他够可以的了,十年前的时候老爷子掏空了家里的积蓄,老太太也是把自己分来的房子卖了给他折腾出了新房让他结婚。
二老够对得起他的了,他也不会再跟弟弟妹妹们争什么。现在他有车有房又是有稳定的工作,这就够了。
卫研新觉得自己辜负了老爷子起的这个名字,他虽然也是研究生毕业,可既不想克苦钻研也没有创新创造的精神,就是图一个安安稳稳就行。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考虑,那也想想家里头。”刘瑜善意地提醒了一句,他最近没跟徐文珊碰面,但是今天他妈只喊来了大哥却没叫大嫂,什么意思?
要么是徐文珊对这遗产早就有意思了,他妈心里头明镜似的,但就是不愿意让她得逞,所以就没喊她。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遗产分配不能让徐文珊知道,否则她会大闹。至于为什么会大闹,原因那是再简单不过了,卫叔在这遗产分配上怕是做了点文章。
所以,徐文珊不能来,起码为了大家耳根子清净,她不能来。
打蛇七寸,刘瑜抓着这一点劝说卫研新效果就是好多了。
今天要是不把这事情谈妥了,往后再拖延,对大家越是折磨。
卫研新什么样的人刘瑜清楚的很,这话他一说出口,即便是卫研新本身不在乎,可也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果然,就像是刘瑜说的那样,卫研新想起了头几天徐文珊说的话,他眉头皱了起来,成了个川字型。
他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了,原本徐文珊不是这样的人,怎么现在就死盯着这遗产不松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