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肯暗中观察过，觉得对方的片场调度能力很不错，整个剧组的运转井井有条。

光看这一点，这似乎就不是一个差劲的导演。

何况，沃肯也是看过《致命弯道》和《忌日快乐》的。

尤其是后者，北美票房过亿这个标签，简直是导演水平的最好说明。

沃肯觉得奇怪的，是对方指导演员的方式——

约翰尼·德普被“尸体”里爬出来的甲虫吓得惊声尖叫的事情，他可是亲眼见到的。

这么指导演员演技的导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貌似效果还不错？

想起德普之后几天那有如神助的表现，沃肯觉得，这可能会开一个很不好的先河。

“不过，这个丝袜到底有什么用呢？”

对导演先生纠结无头骑士造型的问题，沃肯倒是不太奇怪。

毕竟，导演就是这样的工作。

十个导演里，四个强迫症，五个纠结症，还有一个纠结加强迫症。

如果一部电影拍摄时，导演一点儿都不纠结，那这部电影要么会成为神作，要么就是一坨狗屎。

沃肯好奇的，还是对方解决纠结的方法——

“既然刚才说是去寻求技术支持，那这个丝袜，一定是做过什么处理吧？”

在看到拍摄效果前，沃肯心中是十分好奇，充满期待的。

然后——

“wtf！！！”

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透过导演用的监视器看到的景象，仍让沃肯大吃一惊——

骑士的黑衣黑甲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在头部，罗伯·英奇套着黑色丝袜的脑袋却整个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仿如在燃烧的火焰般的黑烟。

“这……”

沃肯有些不敢相信地抬头看了一眼。

——头上罩着丝袜的罗伯·英奇的脑袋还好好地待在他的脖子上。

“这是怎么做到的？”

在好莱坞混了几十年，沃肯自然知道特效是怎么制作的。

后期特效之所以有“后期”这个前缀，就是因为那是需要在拍摄完成后专门处理的。

这种效果什么时候能在拍摄时同步完成了！？

大吃一惊的不只是克里斯托弗·沃肯，无论是负责化妆的安妮卡，还是摄影师艾迪森·杨，都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景。

尤其是艾迪森·杨。

虽然之前拍摄时，夏洛特给的那套新式滤镜，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

但那毕竟是对整体画面的渲染效果。

对用惯了滤镜的艾迪森来说，这种效果并不难理解。

虽然他不知道做特效的人是怎么实现的，不过既然是通过了滤镜，那终究和滤镜的原理区别不大。

可现在这个让人的脑袋消失的效果，就有点儿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这里面利用了类似绿幕摄影的原理。”

夏洛特解释道，

“简单来说，就是替换而已——”

“就像绿幕摄影中，是后期用制作的效果替换掉绿色的部分一样。这里则是用黑烟，换掉了罗伯那套着黑色丝袜的脑袋。”

“原来如此！”

摄影师先生想了想，随机又摇了摇头，

“可即使这样，也应该是后期再进行替换啊！为什么现在就——”

“所以才说是新技术啊！”

夏洛特耸了耸肩，

“之前给你的那套滤镜，其实是用数字技术制作的特效滤镜。每个里面，都有一套独特的渲染特效，像雾气、黑烟什么的。”

“然后那些特效通过滤镜，就和正常拍摄下来的画面叠加在了一起！？”

艾迪森·杨点了点头。

这个思路，倒是和他之前猜测的差不多。不过，夏洛特说这些，似乎并不能解释他刚才的问题。

等等——

艾迪森·杨又仔细看了一眼拍摄出来的画面，

“这个黑烟的效果，与之前你给我的滤镜中，有一个的效果很像，这是不是意味着——”

“就是同一个特效！”

夏洛特直接肯定了艾迪森的猜测，

“那个丝袜之前曾经用一种特殊的涂料浸泡过——当然，是无毒无害的。”

看到还戴着丝袜的罗伯·英奇抖了一下，夏洛特赶忙解释，

“这种涂料反射的非可见频谱的光线，对我们的数字滤镜来说，就是一种设定好的判定标志。”

“遇到后，就会直接把整个区域替换为黑烟的特效吗？”

“可以这么理解。”

看着众人恍然大悟的表情，夏洛特心中偷偷一笑。

——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