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虚荣心人人都有,他还是挺想与人分享的。
他拿出手机,按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绵长的“嘟——”从听筒里传出来,通了。
近半分钟才有人接电话:“喂,谁呀。”
宁澜清清嗓子:“是我,宁澜。”
那边沉默片刻:“哦,小澜啊,怎么换号码啦?”
宁澜随口道:“手机坏了,干脆换了一个,婶婶您存一下我的新号码。”
“哦,好。”
“小萱开学了吧?换了个学校还适应吗?”
“挺好的。”
对方明显没有与他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愿。
宁澜自打被抓进那个地下室起,就没有跟家里人有过联系,更不敢回去。如今每天面对的都是刚认识几天的陌生脸孔,哪怕家人不那么友好,他也舍不得挂掉电话。
他说:“那就好。我换了个工作,以后说不定会在电视……”
“哎呀,水开了,婶婶先不跟你聊了,挂了啊。”
对方急匆匆挂了电话,像在躲避什么瘟神。
宁澜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咧开嘴自嘲地笑。他就是瘟神啊,克死亲爹,拖累母亲,害小叔小婶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背上自己这么个累赘。
要不是过年期间他给了婶婶一笔钱,让她把堂妹宁萱转到市里高级中学,婶婶听到他的声音大概会直接挂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