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也曾有过这样耳鬓厮磨的时光,只是太少太少,少到他偶尔回忆起来,恍惚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是我,别怕。”隋懿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宁澜嘴巴微张,昨晚的记忆如同倾闸而出的洪水,瞬间涌入脑海。
“我在这里,我不走,不走,别怕……别哭。”
声音犹在耳畔,和酸涩的眼眶一同提醒他——昨天他哭了,当着隋懿的面。
宁澜懊恼又无奈地闭了闭眼睛。
所有事情都被他弄得一团糟。
张婆婆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宁澜正坐在床上,盯着毯子上的向日葵发呆。
隋懿去接婆婆手里的东西,被她护食般地躲开:“这是给宁宁的,没你的份。”
隋懿悻悻地收回手。他当然知道没他的份,他只是想喂宁澜吃饭。
婆婆端起粥碗,舀一勺往宁澜嘴边送,宁澜不好意思让老人家伺候,挪到床边想自己吃,抬手刚接过勺柄,当啷一声,瓷勺掉在地上,摔成两截。
隋懿眼明手快地把碎勺捡起来,去厨房拿新的。
婆婆嘴里念叨两遍“碎碎平安”,把宁澜发抖的右手捏在手心里揉:“拽着那小子的衣裳整夜都没放,现在知道疼了吧?”
宁澜的手指关节现在动一下都费劲,滞涩得像刚接上的假肢,足见婆婆说的“整夜”完全没在夸张。
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除了眼睛和手,头也开始隐隐作痛,恨不得倒回去再睡一觉,把这一切都当成一场与现实无关的梦。
隋懿拿了新勺子递给他,宁澜垂眼接过,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如芒在背地吃,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问婆婆:“鲁大哥呢?”
婆婆说:“他昨天晚上就走了,让你醒来给他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