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却受不了这怒视,她崩溃道:“你要我怎样!你到底要我怎样!你要是不和他断干净,我不吃药也不做治疗,更不会去做手术!我死了一了百了!我死了眼不见为净!你以后走哪条路!做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你给我滚出去!”她说到极怒处,感觉一阵剜心的痛,竟是站也站不住,直直往沙发上摔去。
周鹤青连忙扶住她,喊了她几声,才见母亲悠悠转醒,便二话不说抱起母亲就奔下楼往医院去。
在医院折腾到大半夜,医生说母亲只是心力交瘁并无大碍,安排母亲住一晚院,要他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再接母亲回家。周鹤青隔着玻璃窗看打过镇静剂的母亲一眼,对方在睡梦中眉头舒展,面容安详宁静。原本他应该留下来陪床,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所幸这边小护士来来往往,应该并无大碍,他也就放心地回家去了。
他想一个人静静,躺在出租屋里却辗转反侧睡不大着,一闭上眼就看到母亲声嘶力竭的样子。以后要怎么办呢?未来该怎么办呢?难道他真的要和女人结婚吗?他知道他母亲是个什么样的脾性,什么都好,却是个倔脾气,认准的理看中的事,绝对不会改变,更何况是这么严重的。也许一再激她,她真的会做出不去治疗不去手术的事情来。
周鹤青坐在床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可他不甘心。
他今后的人生就要因为这样的狗屁道理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过下去了吗?
周鹤青站起来,他窝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几乎喘不过气,便想着出去跑跑步能不能冷静一点,趁着母亲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思索一下。可他想错了,运动只能挥发掉汗水,并不能帮助他理清头绪,即便是路边的野草石粒,都比当下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周鹤青跑着跑着,便觉得头脑一片空白,等到醒悟过来的时候,面前出现了徐闪亮家的公寓。
两个人沉默不语地吃完面条,周鹤青站起来把残渣倒进垃圾桶,又把碗给洗了。他动作迟缓如老叟,却是故意那么慢吞吞的,好像只要洗碗这么大点功夫就能把刚刚跑步时没想明白的问题想明白。
徐闪亮在外面囫囵过了一夜,有些头重脚轻,此刻想泡个热水澡,也可能是害怕周鹤青会说出点什么,便想同他错开来。他坐在浴缸边上,看着水龙头里放出的热水发呆。等到差不多了,才把手探下去试了试水温,有点烫,又往里面倒了点冷水,才脱光了蜷起膝盖坐在浴缸里。热水悬在浴缸边上,徐闪亮用手一拨,便有水流徐徐落在地上。他觉得累且疲惫,正有些昏昏欲睡时,浴室的门却开了,是周鹤青走了进来。
他脱掉了运动外套,内里穿着蓝色格子的衬衫,衬得他的身材健硕好看,他坐在浴缸边上,双手还有洗洁精的淡淡香味,问徐闪亮:“帮你洗|澡?”
徐闪亮摇了摇头,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进来。”
周鹤青便站在他面前脱|衣,他虽然只是个学者,可能是平日里喜欢健身锻炼,他的躯体上附着着一层薄薄肌肉,虽不魁梧却也充满力量,腹肌下是清晰可见的人|鱼|线,胯|下|二两|肉即使尚未完全B起,也能窥见其分量。
徐闪亮看得有些着迷。
周鹤青迈开长腿跨坐进来,那将盈未盈的浴缸水哗啦泼出去许多。他坐进去靠在一头,徐闪亮便靠在他怀里,把头抵在他的颈窝上。
徐闪亮感觉身后那处正蓄势待发地顶着他的后面,便摸了摸周鹤青的脸问他:“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