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思宜看似已冷静下来,淡淡道:“是瞒不下去了吧?”
青年脸上一红,“不论如何,我与念秋已有夫妻之实,拜过天地日月,难道你真想逼我们去死吗?”
庄思宜:“你们不该死吗?淫奔者,女子赐死,男子刺‘淫’字徒三千里。呵,我就不信,此事若叫官府知道,苏家还有脸来捞你们!”
青年:“你——”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程岩赶紧帮腔道:“此事显然你们有错在先,就不要做出委屈的样子。早在你们决意私奔时,脸面就已被扔下了,如今又何必为自己遮羞?孰是孰非,莫非你们心中没数?庄兄若真有心害你们,直接报官便是,公堂之上哪容你们狡辩?你们若还想诚心谈,就别再废话!”
青年面沉如水,好几次张口都找不到反驳之语,倒是苏念秋擦了把眼泪,“表哥,别说了,是我们有错,我们该受的。”
她又转向庄思宜,忐忑地问:“庄公子,我并非狡辩,但此事还有内/情,我们能回家再谈吗?”
庄思宜感觉程岩抓住他的手紧了紧,心中暗叹,“……好。”
本来程岩以为所谓的“内/情”不过是苏念秋的托辞,但当他听说原委,得知一切都是庄思宜的继祖母杨氏的功劳后,忍不住为庄思宜点蜡。
原来,早在苏念秋定亲之前就已经和她表哥有了苟且,不慎怀孕。她本想瞒着家人打掉胎儿,可丫鬟去买药时,却不小心被杨氏身边的管事给撞破了。
苏念秋惶惶不安多日,没想到过了几天,杨氏居然上门来提亲了。
“我家人不知其中缘由,又如何能拒绝庄家?何况还是太夫人亲自前来。”苏念秋面有悲色:“可我知道她必然不怀好意,若将来事发,整个苏家都将被我连累。我不敢跟爹娘坦白,只得找表哥诉苦,表哥……表哥他便提议带我走。”
青年:“没错,这些都是我的意思,与表妹无关!”
苏念秋含情脉脉,“表哥……”
青年握住她的手,深情无限,“表妹……”
程岩感觉辣眼睛,他见庄思宜始终不开口,便代其问道:“那你们私奔,就不担心苏家的名声?不怕庄家去找苏家的麻烦?”
苏念秋:“我知父母必不敢对庄家明言,多半会借口我暴毙身亡,如此,牺牲我一人,也比将来全家陪葬来得好。”
“牺牲?”程岩琢磨着这个词,“你还觉得你为家族牺牲,很了不起是吗?”
苏念秋一怔,嚅嗫道:“我、我并无此意……”
程岩:“你猜得不错,苏家确实宣称你已暴毙,以至外面盛传庄兄克妻。你的家人明知真相,却从未说过一句公道话。而庄兄从头到尾并无一丝过错,最后反倒承担了所有的嘲笑和羞辱。如此看来,你确实了不起。”
青年面有不忿,苏念秋则低下头。
“阿岩,别跟他们废话了。”庄思宜作势要走,苏念秋却喊道:“庄公子!你、你就不能放我们一马吗?”
她估计是知道自己要求过分,又补充,“我、我会写信与家里,让他们为你解释……”
“要我放你一马,可以。”庄思宜道:“只要你们将刚才所说都写出来,并且按手印画押……”
“你休想!”青年直言拒绝。
庄思宜笑了,“你们同意与否,我并不强求。不管有没有那纸认罪文书,如今我已找到了你们,若要对你们不利,你们还逃得掉吗?”
苏念秋明白庄思宜说的都是实情,也看得很清楚,若她什么都不肯付出,庄思宜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放过他们。
“庄公子,我不问你拿认罪书的用处,但你能否发誓,绝不会利用它来害我们?或者威胁苏家?”
庄思宜应得很干脆,“我发誓。”
“好,我答应。”苏念秋心一横,决意赌一把。
“表妹!”青年不可置信,但苏念秋只对他摇摇头,“我们别无选择。”
很快,庄思宜得到了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