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悠似乎也有点怕他，赶紧解释：“啊，一个朋友，她来看看朱青宜。”

男人没有光泽的眼珠转了转，声音沉缓，不容置疑：“你先出去。”

赵小梓呆呆地，感觉整个房间成了一个冰窟，她的膝盖好像锈死了一样，怎么也迈不动。

男人的脸上已经微微有了怒意，重复了一遍：“出去！”

赵小梓不敢看他的眼睛，瘦小的身体颤栗着，看起来摇摇欲坠。

“张总监，让他过来。”朱青宜的声音虽然虚弱，气场上却一点也输给这个姓张的男人。

赵小梓偷偷瞄了一眼张总监，战战兢兢地走到朱青宜身边。

既然朱青宜发话，张总监也不再说什么。

朱青宜前额的头发一缕直，一缕蜷，参差不齐，显得整个人不修边幅。脸色苍白，嘴唇干涸，两颊似乎也凹了进去。素色的衬衫开了两颗扣子，露出明晰的锁骨和层层绷带。

赵小梓看着她这个样子，十分心疼，但是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

朱青宜看着女孩，嘴角翘了起来。

在一旁盯着赵小梓的张总监终于忍耐不住，说道：“朱青宜，她是谁？”

赵小梓心头一凛，虽然背对着张总监，可是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冷酷还是让她觉得浑身发冷。

杨悠也比平时沉默多了，在这里十分没有存在感，大概……她也是怕这个人的吧。

朱青宜慢悠悠地开口：“剧组认识的一个朋友。”

张总监连珠炮似的问：“你是演员？什么角色？哪个公司的？你自己来的？你经纪人是谁？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记者跟着？”

赵小梓：“……”

张总监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像看人，倒像看什么不值钱的货物，半晌，张总监下了结论：“你是个十八线吧。”

赵小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觉得张总监太看得起自己的，竟然说她是十八线！她明明就是一百八十线！

张总监一看她摇头，盯着女孩的眼神更加深沉难测，心想，看起来十分小白，莫不是扮猪吃老虎？

赵小梓赶紧解释：“我、我、我的意思是，我连十八线都不算……”

朱青宜动了动肩膀，似乎是想起身，发现在这个动作有些艰难之后，她就不挣扎了，躺在床上说：“张总监，别为难她。”

张总监显然没把这句话听进去，该怎么为难还是怎么为难，语气越来越不屑：“我说你这个n线，你怎么勾搭上我家大明星的？有什么目的？想被潜规则？”

赵小梓被他这么一说，脑袋埋得更深，房间里空气沉闷的令人窒息。女孩口干舌燥，身体微颤。

朱青宜突然提高了音量，“张总监！”

如果不是她身体虚弱，这句话一定是喊出来的。

“我们是朋友，她来看看我有什么问题么，她现在没什么名气，也不会引来媒体的。”朱青宜看起来有些生气。